邱太醫退下。
秦王站在屏風後面，隔著一道屏風，還能夠看見躺在床榻之上，影影綽綽的一道身影。
他揹著手，目光幽深。
楚妃是狐妖，這一點毋庸置疑，她哪怕顧忌不在人前暴露身份, 也定然會有其他的手段和方法避免如此重的傷勢。
遑論當時秦晟還留有後手。
哪怕楚芷虞不動，他也不會受傷。
可偏偏楚芷虞自己擋在了他的面前。
打破了他的計劃，成為一個變數。
秦晟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彷彿還能夠感受到楚妃鮮血的滾燙，妖物的血，也與人一樣鮮紅滾燙嗎？
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更為脆弱。
凡兵利器也可以傷害到她。
繞過屏風, 秦晟便看到床榻之上的楚芷虞幽幽轉醒, 她醒來便痛苦的倒吸口氣，捂住自己的肩膀, 低頭看去。
“太醫處理包紮過了，莫要動。”
秦晟在她的床邊坐下。
“好疼。”
此刻殿內只剩下楚芷虞和暴君二人，在暴君的面前，楚芷虞便沒有掩飾，運轉靈力。
淡藍色的靈力在傷口上浮現，緩緩地療傷。
可惜楚芷虞治療術並不精通，只是粗淺的修復了些，傷口的痛楚有所緩解。
“為何不躲？”
秦晟語調沒有起伏，難辨喜怒的話叫楚芷虞動作一頓，她抬起頭來。
“陛下不是要看妾的選擇？”
既不選擇袖手旁觀，也不選擇推波助瀾。
“妾選擇保護陛下。”
秦王聽見楚芷虞的回答卻沒有多少的感動之色，“你明明可以毫髮無傷，以你的妖術。”
他的指尖在楚芷虞的傷口處憐惜的輕點。
下一刻, 毫無預兆的狠狠按下。
“嘶——”
楚芷虞痛的咬牙, 尾巴下意識地從被褥當中冒出來, 抽向秦王的手腕。
“啪——”
秦晟的手腕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紅痕, 他卻順勢抓住楚芷虞的尾巴。
那雙漆黑的眼眸望著楚芷虞痛苦和憤怒的神色，卻倏然笑出來。
“苦肉計？”
“愛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
苦肉計也用的這麼明顯, 漏洞百出。
楚芷虞用力地把尾巴從他手中抽出，戒備地掩蓋著自己的傷口。
她那雙清淺漂亮的眼睛裡充滿警惕，“苦肉計？陛下也太高看臣妾了。”
“妾為何要用苦肉計，妾對您別無所求，既無所求何來算計，陛下讓人好生寒心，妾以為這番選擇可以叫陛下信賴於妾，便忍受著刺骨穿肉的痛楚。”
“好疼啊陛下，劍刃入體，劃破肌膚，穿透血肉，他仍不罷休，用力的貫穿，妾眼睜睜地瞧著劍刃從身前冒出，好多的血，疼，即便是昏睡之中妾也無法忽略, 被疼醒……”
楚芷虞嫣紅的唇難得慘白, 陪著她強忍著淚水的微紅眼眶, 瞧著有些可憐。
強裝出來的堅強。
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偽裝。
似乎只要秦晟再說一句, 那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就會潸然而下。
秦晟另一隻放在床沿上的手剋制的握成拳頭，“朕也覺得愛妃不是那般蠢笨之人，但若是為了像朕表真心，不必如此故意犧牲。”
楚芷虞閉上眼睛，淚珠從眼尾無聲落下。
滑落到鬢髮之中掩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