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惠,我能看見你的心。”
看不清楚的黑暗之中,似乎有誰拋棄了以往從容的恭敬謹慎、波瀾不驚,輕輕抽噎了一下。
“這樣會顯得我這時候站在這邊,像是被利益打動過來的啊。很卑鄙呢。”
“那很好啊,這怎麼能算是卑鄙?”月生有點高興,“你的感情又不是假的。動人的利益摻雜正向的感情,讓你真正來到我的身邊,這不是很好嗎?”
“比我好的人有那麼多,為什麼會選擇我呢?”
“因為你愛我。”月生理所當然的回答,“因為我也愛你。”
因為我出生的那一刻第一個看到的人,其實是你。因為我在母親和你的陪伴中度過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間。
雪惠在黑暗之中無聲抹去自己盈盈的淚光,她注視著這個孩子模糊的輪廓,心中其實也有一些不解。
為什麼她似乎永遠都那樣的篤定,那樣的自信。為什麼她明明還只是一個孩子,卻已經有了一往無前的坦蕩與直白,以及強烈的愛。
她不太能明白,但是沒關係。
在這個靜悄悄的黑夜之下,在積雪融化的聲音當中,有人無聲的抽泣起來。
在這個地方,似乎連情緒被觸動的哭聲也是被有意控制壓低、不想驚動別人的。
而這樣的哭聲,也很快就消逝在黑夜當中,無影無蹤了。
在月生過完生日的七八天,屋簷上的積雪已經滴滴答答融化著落下來的時候,這幾天沒見著一個影子的甚爾終於神清氣爽的重新出現在了院子裡。
他看上去精氣神格外的好,剛一露面就宣佈了一件大事:“我要離開禪院家出去單幹!”
正在給月生梳頭髮的雪惠:“……”
正在被雪惠梳頭髮的月生:“…………”
雪惠冷颼颼的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給月生編辮子。
月生的頭髮越發的長,但她又不是很想剪掉,為了行動方便考慮,決定讓雪惠給她編成一個長長的麻花辮,沉甸甸的墜在腦袋後面。
雪惠的手藝一向很好,更何況她比較講究審美,因此還研究著留出一兩縷頭髮垂在臉頰旁邊,修飾修飾臉型,顯得更可愛些。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麼都很可愛。
甚爾挺直了腰,原本是打算看她們兩個吃驚,甚至震撼的來追問的,卻沒料到一點反應也沒有,不由得感到有點無趣:“是我的錯覺嗎?雪惠剛才好像做了一個不符合她行為準則的動作。”
月生沒有回答他,道:“你跑哪兒去了?一跑好幾天,今天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得報警找你了。”
甚爾撇了撇嘴,“你看,果然不對勁。以前無論我說什麼,雪惠起碼都會搭理我一下,回答的。”
雪惠朝他翻了個白眼。
甚爾立刻想起從前被她指責行為不符合禮儀的日子,當即小心眼的指了回去:“不像話。”
雪惠不搭理他,低頭紮好了麻花辮,用尖尖的梳子尾端,給月生臉頰的兩邊各挑出一縷頭髮。
“她果然不對勁。”甚爾挑眉,“是不是被咒靈或者什麼詛咒附身了?我沒有咒力看不太出來,你給她看看,驅驅邪。”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雪惠也不是生下來就恭敬謹慎,滴水不漏的壓抑自己的情緒的。
她現在換人罩了,新老闆還是孩子,比舊老闆和善多了,而且有事她是真給人撐腰的。
因此雪惠意識到,自己是可以不必繼續時刻端著的。
老實說,時時刻刻注意周圍,時時刻刻端莊守禮,其實是一件比較累人的事情。尤其還要壓住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真正想做的事情。
比如她看甚爾不爽很久了,這幾天漸漸從以前十多年時時刻刻緊繃著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