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年間,唯一讓他真正感到完全的快樂的時候,是照顧藍若冰的那段時間,雖然那只是遵從師命,可自己心底並沒有一點抵抗,甚至,還有一絲愉悅……想著想著,上官韜似乎要明白什麼了,卻在這時,一個人闖入堂中打斷了上官韜的思緒。
來人是冷月欣,不過此時她的到來對上官韜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大軍開拔將即,倘若上官韜此時想明心中的迷思,情絲糾結之下,不知他能否冷靜地率領大軍擊退北夷,凱旋而歸。
“王……王爺,您要領軍西……西征?”冷月欣說話有些急喘,明顯可以看出她是小跑而來。
想不到她今日回冷府探視雙親,卻從府中聽聞了上官韜即將領兵西征平定北夷的訊息,更在無意中聽聞了一件更加驚人的事情。
現在的他是她的一切,是她逃離冷氏控制的唯一希望。女子一生無非追求所嫁非錯,可自己卻在家族的操控下被迫接受了政治婚姻,下嫁上官韜,那時的她,幾乎絕望了。
可是慢慢的,她發現了,比起自己那個懦弱無能,只會空許海誓山盟的表哥,這個名義上的夫君似乎更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依靠。他謙謙儒雅,專情善良,更為重要的,他是皇后所出,很有可能在將來,成為這個龐大帝國的統治者,那時,即便是冷氏,也無法對自己指手畫腳,自己也可以從成為家族棄子的夢魘中解脫。
豈料前景光明未現,噩耗卻如驚雷猝不及防地響起。
戰爭,人與人之間那素不相識卻又以死相搏的殘酷的無奈,是無數人用鮮血所染透的赤紅的悲慼,而上官韜,即將踏入那個殘酷無奈,充滿悲涼的血色世界。沙場征戰,金戈鐵馬中的刀光劍影,讓多少無辜的人再也沒能從那片染血的土地歸來,更何況,上官韜接下的是如此危險的爛攤子!雖是前途未卜,卻可預見是凶多吉少了。
“嗯。”上官韜只是平淡地坐在椅子上應了一聲。
“王爺!為什麼?”冷月欣半跪在上官韜面前,雙手拉著上官韜略有些冰涼的手心急如焚地問道,“您貴為皇族,何苦去做領兵打仗這種危險艱苦的事呢?此次西北邊關危殆,北夷騎兵隨時有可能踏入關內,您如若前去遇到危險該如何?那我……又該如何?”
冷月欣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不知道這眼淚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上官韜,她只知道,她的心裡很難受。這幾個月來,她很開心,雖然她知道上官韜心裡是別人,她依然很開心。只要陪在他身邊,無論是看他批閱奏章抑或陪他飲酒,體會著他無意中表露出來的,即便是一視同仁的溫柔,心裡總會感覺暖暖的。
有人說過,他是一個心軟的人,只是面對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流淚,叫他如何不心軟?
冷月欣的淚,給上官韜的心又添上了沉重的一筆。是啊,他怎麼給忘了呢?她,才是受害最深的那個人啊。藍若冰雖對自己有愛慕之意,可與己之間依舊清清白白;而許清懿雖然與她一樣與己有夫婦之名,可許清懿身份特殊,特立獨行,根本不屑世俗的看法,且可隨時隱遁江湖,無人知曉,但冷月欣卻與之不同。她出身官宦,從小備受世俗倫理的束縛,倘若自己出了什麼意外,那她真的只能無望地守著一塊冰冷的木牌了。
上官韜輕輕地拭去冷月欣臉上的淚水,將她扶坐在身邊,輕聲嘆道:“就是因為邊關危殆,我才必須前去啊。”
“讓其他人去不行嗎?”冷月欣含淚問道。
“如果可以就好了。”上官韜無奈地笑道,“你應該很清楚的,有人利用前段時間的一系列事件在民間引起不小的民怨,加之月前龍江氾濫,原本不平的百姓對我上官氏更有微言,因此,即便朝中有人前去,我也必須同往,我只能用一場勝利來挽回上官氏的威望,雖然,戰敗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