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迷眼,在恐懼爬上心頭的同時,目光中隱約可見黑色的一抹寒光掠過,而後便是一片沒有知覺的黑暗。
沒人預想到這個被他們囚禁了十年的女孩會脫逃,更沒想到她體內的血脈一覺醒就讓她到達了神系之列,於是毫無疑問的,這個滅絕人性的囹圄,成了她發洩仇恨的場所,她毫不留情地用無情的殺戮來平息自己內心如潮洶湧的恨意。
那一刻,劉之毓突然覺得眼中的妹妹有些陌生,那陰冷的氣息,那凜冽的靈氣,那森寒的殺意,所有的一切都讓她的身體不由感到恐懼。如果不是緊握著自己手掌的,那隻傷痕累累的小手依舊溫暖,或許她會因為恐懼而忍不住逃開。
靈氣的解放,染紅了她清澈的碧眸,那血色中銳利如芒的殺意,驅使著她重傷的身體不斷地重複著那簡單而血腥的動作。視線所及,一片狼藉,仍在滴瀝的血跡染紅了天花,在石壁上蜿蜒成曲折的血痕,滿地紅液,赤足沾染其上,溫熱黏膩的感覺讓她的雙腿不由發虛。只是她不能停下,稍加駐足,身後的那片令人絕望的黑暗便會再次無情地將她們吞噬,自此希望不再。
月華亂舞,黑色的靈絲無情地將一切阻擋於前的障礙切碎,屍塊帶著噴湧的血落於淌血的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整個過道中血腥的氣味依舊濃到無法入鼻。將劉之毓護在身後,許清懿那年幼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恐懼,眼前的一切對她而言就像不存在一般,她只是像在切割一堆死物一般,將所有障礙祛除,向著沈雲舒的所在方向疾馳而去。
彎過轉角,一個熟悉的身影衝入了劉之毓的懷中,眼中盡是難掩的激動和歡欣。
“毓兒姐姐,我好想你……”
“沈雲舒……”
看著懷中那個傷痕累累的女孩,苦澀的淚不由再次劃過嘴角,到底有多久沒見了呢?她不知道,可是她的傷口……無力的愧疚沒過心頭之後便是無盡的痛苦,看著那張與許清懿那般相似的臉龐上那縱橫交錯的傷痕,如同刻在心底的刀口再次裂開,無法抑制地痛著。她身上的傷並沒有比許清懿好多少,濃濃的血腥味意味著她亦是經過一番殺戮才到達這裡的。
“好了,走吧,又有瘋狗追來了。”
許清懿警覺地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她們脫逃的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詔死獄,更有可能已經傳入天城,儘管自己很想將所有盤踞在此處的畜生趕盡殺絕,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在追殺抵達前逃離此處。
“嗯,毓兒姐姐,我們走吧。”
許清懿與沈雲舒一前一後將劉之毓保護著,一路破壞一路前進著。她們並不知道出口在何處,可是對於已經取得力量的她們而言,無路有何可懼,自己的道路,由自己開創。
當最後一層石壁被轟破之時,一抹柔色透入城中,將裡面陰晦昏暗的一切鍍上一層暖色的紅。
已是黃昏,殘月無聲露於餘暉,落日無息漸入山頭,風淡影遠,舉目卻是一片荒涼無比的戈壁,灰色的石城突兀地立於一片了無生氣的枯黃之中,遠山被夕陽染紅,破碎的溝壑幽深,如傷滿身,似血一般淒涼。秋的末梢,寒意微起,偶有風起,沙塵隨風而揚,立在這一片廣闊的荒涼之中,她們似乎看到了遙遠處的自由。
身後的城,別了,這被鮮血和淚水浸透的絕望之所,給予了她們無盡的痛苦,無盡的仇恨,踏出囹圄,她們所能行走的道路亦是唯一且殘酷的,或者殺戮,或者被殺,難求別徑。
“詔死獄,她們都死於這個冷酷的石城裡,只要這裡還存在,悲劇依舊無法結束……”看著這個森冷得毫無生氣的石城,劉之毓眼前總浮現出那些稚嫩而慘白的臉龐,無法抹去。
“毓兒姐姐,所有讓你痛苦的一切,我來替你毀掉!”沈雲舒陰寒地看著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對於她而言,這裡亦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