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老也頭疼,這滿了十八還未尋到如意郎君,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
沉思半晌,他突然想到什麼。
“過幾日咱們溪頭縣徵去壯丁還活著的男子,都會被遣返歸鄉。”
“黃婆生前不是想定下你做她孫媳嗎?連房子田契和黃戶都交給你了。”
“我聽說黃嘯那孩子識字,樣貌也生得周正,若是他此次能活著回來,你去將他接回。”
“你們二人拜堂成親,兩年後生個胖娃兒,不管男女,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
“那孩子重情義,知道你是他祖母定下之人,想來應是願意的。”
“可是.....我沒見過他呀。”溫梨猶豫。
胥老卻笑道:
“沒見過有什麼關係,你們兩個如今都是無父無母,孤苦伶仃之人。”
“郎才女貌,剛好般配得很,只要你們兩人都同意不就行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那孩子我雖沒見過,但聽黃老頭說,他是村裡唯一一個童生,讀書很厲害,頭腦特別靈光。”
“還生得眉清目秀,謙遜有禮,雖然唸書識字,但一點也不迂腐。”
“若五年前沒被徵去壯丁,估計都能考出一個秀才出來,可惜了!”
“不過也沒法子,國家存亡之際,匹夫有責。”
溫梨雖然聽黃婆婆講過黃嘯的一些事情,但是她和胥老一樣,都沒見過本尊長什麼樣子。
胥老看她有些擔憂,繼續笑著勸說:
“過幾日告示一出,我同你一道上縣衙走一趟,先去確認一下黃嘯是否能回來。”
“若他真回來了,你順便接人,又可以當面問問他意思。”
“若他不幸未回,我再替你去求薛大人就是。”
溫梨急忙點頭應下:“行,也只能這樣了,麻煩胥爺爺替我操心。”
胥老摸摸鬍鬚笑著搖頭:
“跟爺爺無須客氣。”
“不過你也要有個心理準備,這求來的寬限之日,肯定不會太長,畢竟薛大人也不敢忤逆攝政王頒發的詔令。”
溫梨嘆口氣,點頭理解:“我知道的,能寬限一日是一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五年前,強敵來犯,北面邊境的蠻族意圖北下,妄想吞併整個大宸。
為抗強敵,攝政王徵集全國壯丁前往邊境抗敵。
緊急下令年滿十六以上的男子入伍,每家每戶必須出一個。
除非老弱病殘,身體將死,哪怕是獨子,只要身體健全,都不允許逃丁。
若逃丁不服從者,被發現將會株連九族。
所以黃家即便只有孤兒寡婆兩人,還是難逃一劫。
強敵來襲,若人人逃避,國破之時,絕戶的豈止這一家。
於是黃嘯義無反顧辭別祖母,加入了北上的抗敵大軍。
這一仗,持續了整整五年。
幸好最後大獲全勝,宸國得了不少割地和賠款。
攝政王又是一位深明大義的君主。
大勝獲賠的錢全部撥下來進行犒賞和撫卹,以告慰戰死的將士們。
這宸國說來也奇怪,傳聞先皇原本傳位給攝政王讓他繼位。
結果他帶兵擊退強敵後,推了自己年僅七歲的小侄子上位,由太皇太后垂簾聽政。
聽說要不是太皇太后堅持,加上他身受重傷,他早逃回自己封地,連攝政王都不想當。
縣衙後屋。
薛林善戰戰兢兢匍匐在地,滿頭大汗。
緊張吞嚥幾下口水,小心翼翼請罪道:
“下官不知主上駕臨小縣,有失遠迎,還請主上降罪。”
蕭行嚴靜靜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