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梨見他哪怕撿個土豆,舉止都優雅得彷彿沒做過什麼農活一樣。
也不知道她沒來之前,黃婆婆是不是不讓他下地幹農活?
不然那雙蔥白修長的手,怎麼看不到一點粗糙的痕跡?
反倒是指腹這種地方,多了厚厚的繭子,像是常年練劍形成的。
等他撿完腳邊翻出來的土豆,溫梨又繼續往前挖。
若是此時瞬風瞬遂在,估計得大跌眼鏡。
他們威風凜凜的攝政王,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竟然蹲在地上像只大狗子一樣撿土豆,這畫面不忍直視。
修長的雙手將一顆一顆小胖娃一樣的土豆撿起,輕輕抹掉上面裹住的泥土。
蕭行嚴一邊撿,一邊觀察手裡沉甸甸的東西。
它們個頭有大有小,形狀各異,有的圓滾滾,有的扁而長。
但不論形狀如何,個頭都很大。
看著平平無奇,沒想到竟然能做出許多菜餚。
甚至比番薯還美味。
餘光一掃,瞥一眼那白皙姣好的面容。
想到她一聲聲喚著他黃大哥,蕭行嚴有些不是滋味。
低頭凝眉片刻,他突然開口對她提議:“溫梨,以後你還是別叫我黃大哥了。”
“為什麼?叫黃大哥不好嗎?”溫梨好笑地反問。
他比她大三歲,按照這裡的叫法,不叫黃大哥,那能叫什麼?
直接叫名字?也可以啊。
她叫他黃大哥是想拉近一點距離,他要是覺得彆扭,那她直接叫他名字好了。
蕭行嚴歪著俊顏回望她閃閃發亮的雙眸,摸摸鼻子回道:
“沒有不好,就是....不太喜歡。”
“那你喜歡我叫你什麼?”溫梨停下鋤頭,一頭霧水地瞅向他。
蕭行嚴微攏眉宇,思索片刻:
“可以叫我寒樞,或者行嚴,也可喚我九郎。”
她十八,而他也才剛過二十三的生辰。
他也就比她大五歲,並不算太大吧?
“行嚴?你不是叫黃嘯,字寒樞嗎?怎麼又多了個九郎的名字?”
溫梨奇怪地蹙眉。
寒樞這名字她聽他上次說過,說他字寒樞,化名黃樞。
這突然又冒出一個行嚴的名字,這人到底有多少個名字啊?
“嗯,因為黃嘯的嘯字衝了秦將軍的名諱,所以改了。”
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幽幽一閃,蕭行嚴急尋了個藉口堵住自己的漏洞。
“哦。”溫梨點頭。
“原來是這樣,寒樞,行嚴。”
九郎就算了,感覺像夫妻間親暱的稱呼。
她將這兩個名字放在口中唸叨一遍,覺得行嚴叫起來也不錯,不過叫黃大哥更順口。
大眼一眯,她咧著嘴角笑道:
“行,那我以後就叫你寒樞吧。”
不過這麼叫,好像也不太對勁,會不會過於親暱了點?怎麼叫都覺得黃大哥最合適。
算了,他自己讓這麼叫,一個稱呼而已,就由著他吧。
見他撿得差不多,溫梨抬起鋤頭又繼續挖。
一邊挖一邊跟他開玩笑。
“你用這麼多名字,在邊境時,你那些同僚們是怎麼稱呼你的?”
“也是叫你寒樞嗎?還是叫你黃行嚴?”
蕭行嚴無奈嘆息。
這丫頭說她心大吧,偏偏心思敏捷,腦子轉得飛快,稍有漏洞她立刻就能察覺。
說她聰明細緻吧,偏偏又還挺好騙,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沒心沒肺得很。
蕭行嚴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繼續撿土豆,底氣稍有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