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看我洗澡了？！”楊九語氣終於有了些情緒，些許恐慌、些許憤怒。
“啊？”羅凌菲明顯沒跟上這個轉折，她覺得鋪墊的差不多，兩人應該討論點正式話題來著
其實在場眾人的表現她都還滿意，恐懼、敬畏、小心翼翼，是大家見到她應該的樣子。
除了這個死魚眼！
公主殿下掃視一眼，除了龍五國公幾人儀態還穩得住，其他人哪怕坐的溜直，目不轉睛，嘴皮子也是忙碌不停。
儘量滿足殿下要求的“熱鬧”，近千人的哼哼唧唧，讓這面積不小的大殿比菜市場還亂糟糟。
自己剛才又是立威，又是威脅，按正常流程，駙馬不是聽到就該認罪表忠心嗎？
“快說，有沒有偷看我！”楊九追問，他是個傳統的人。
羅凌菲直愣愣的看著他。
“看了，五臟挺健康的。”
很好，今兒個就是道爺的歸天之日，楊九腦中一片清明，緩緩拂過戒指，打算掏符籙。
等等，她剛說看的什麼？
楊道爺突然陷入巨大的道德悖論——這個，偷看五臟，算偷窺嗎？
理論上五臟應該是更隱私才對，但實際上，自己好像沒那麼在意。
否則前世人們去醫院做什麼斷層掃描，核磁共振，超聲，胃鏡？直接請我們做法事就得了。
“那個羅大夫，所以我還挺健康的？”楊九揣摩著正常人這時候該表現的反應。
正常人在這尷尬的時候，都是要轉移話題的吧？他自覺轉換的還算圓滑。
“哼！”羅凌菲一拍身前几案，楊道爺明顯感覺整個大廳猛然向下一沉！
龍南竹正在裝模作樣的夾菜，趕緊把筷子一拍，來了個雙手託天理三焦。
廳中官吏名宿依舊認真，哪怕被摔得東倒西歪，大廳的“熱鬧”依舊沒停。
不等楊九表達無演技人員對老戲骨的敬仰，羅凌菲委屈巴巴的話已經砸了過來：
“你剛才什麼意思！是不是以為棘種在害你？你以為這種可以承載我分身的棘種誰都有？
這是我用來保你小命的！”
“身為未婚妻，我看看自己駙馬身體狀況怎麼樣，有什麼問題！”
呃，楊九覺得這好像是有點問題的，但好像又說不清是什麼問題。
“你身體康健，以後我們的孩子才沒問題！才能讓我們多生幾個，兒孫滿堂！”
嗯，公主殿下似乎也是個很傳統的人，滿腦子賢妻良母，相夫教子。
除了好像傳統的過了頭，傳統的很不矜持——她喊出來了，讓一眾表演熱鬧的人員，臺詞突然有些不連貫。
“我還取了名字，老大就叫他楊羅賢秀俊佳妙雅，你看，我給他取了多少好字！”
呼楊九放心了，還是那個熟悉的神經。
“駙馬，”羅凌菲突然溫柔起來，聲音甜膩的讓楊道爺牙酸，“是不是我利用你在外面作餌，你生氣了？”
楊九淡定撫平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不曾。”
“那就好，”溫柔略帶欣喜的聲音響起，隨即卻變的冷冽：“龍五！”
“在！”龍南竹被點號似的站起，又迅速調整平和：“不知公主殿下，喊本公何事？”
國公爺氣勢不錯，但楊九看他面相，不知為何，似乎是要倒黴的模樣。
“駙馬去四相前，不能像前一個那樣，草草死了，你知道該怎麼做！”
“那是自然，駙馬是五龍貴客。”龍南竹答得自然，表情卻不怎麼自然——計劃有變！這倆關係不對勁！
“邱映容！”
“在”
“看在你報信及時的份上，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