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後,王磊沒有急著往裡走,他擋在楊鼎誠和入戶門之間,不再走動。楊鼎誠看了看王磊身後,伸手正準備把門關死,但王磊搶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說,楊隊,你怎麼不問我的事兒,這麼些天,到底怎麼回事兒?咱們追查的那些事兒到底該怎麼進行下去?我被聞德普打成這個樣子,難道就被他白白打了一頓嗎?我還以為我受了傷,楊隊會上門看望我呢,結果非但你沒有去,就連打個電話問候一聲都沒有,我今天傷口好了一些,終於忍不住聯絡你,可是你的電話無論如何也打不通。楊隊,你不是故意甩開我吧?是不是因為我的轉正入編的要求過高,你對我有了什麼看法?還有,聞德普是你選出來執行咱們計劃的人,他為什麼要打我?我始終鬱悶著呢。
楊大隊,你不會是卸磨殺驢,看我沒用了一腳把我踢開吧?
王磊扯下帽兜,露出頭頂用紗布包裹著的創口來。
那都是你自己想象的,我不是那樣的人!楊鼎誠說,你來幹什麼呢?
我來歸隊,找到你就等於找到了組織。
楊鼎誠的心思根本不在王磊身上,對王磊的說法有些茫然,他還是伸手想把王磊身後的門關上,可是王磊一直擋在他與門之間,使他關門的舉動再次落空。
我不是那樣的人,楊鼎誠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說過的話。
我昨天聽到一個訊息,說洪局長把咱們緝拿聞德普的行動,定性為違法犯罪。
王磊一邊隔著頭上的紗布撓癢癢一邊說。
王磊的說法使楊鼎誠深感意外,王磊只是一個由他呼來喝去,任他隨意驅使的輔警,當時為了讓他好好實施行動計劃,曾經許諾他事成之後,一定想方設法幫他轉正入編,但憑他的身份,不至於能打聽到洪招才斷言他們追緝聞德普是犯罪這樣重要的資訊。
你從哪裡聽說的這事兒?
楊鼎誠凝神看著王磊,他已經把關門的事兒忘在了腦後。
王磊說,我被聞德普打成這個樣子,基本上失去了行動能力。
他往後掀掉頭上的帽兜,完全露出裹著紗布的腦袋,讓楊鼎誠一看究竟。
楊鼎誠看了看他腦袋上的紗布,耷拉下眼皮,還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在家待著,也沒有人上門看望我一下以示問候關心。不錯,一開始的時候,咱們的人去我家了,發現我受了傷,被聞德普打了,說回去告訴楊大隊,不知他們是沒有告訴你,還是對你說了,你把我忘了。結果你一次也沒有去,整個組織也沒有人關心我,採取的是對我不聞不問的態度。也不再委派我任務。在家憋不住,我就跑到單位探情況,我懷疑是不是咱們的行動取消了?
結果一到單位就聽洪局長在辦公室對李本順政委大發雷霆,說咱們的行動根本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屬於違法亂紀的行為,要追究負責人的責任!
王磊的說法讓楊鼎誠一時間摸不清底細。他這才兩天不去單位,竟然出了那麼大的亂子。
李本順怎麼了?是不是李本順看他們的行動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甚至馬上就要露餡,就要露出馬腳,自己跑到洪招才跟前負荊請罪,把他楊鼎誠出賣了?
楊鼎誠本來就夠焦躁的了,人在焦慮中思維能力大大減弱,王磊的這個說法簡直等於火上澆油,燒壞了腦子。
他轉身,一腳踢爛了客廳的玻璃茶几子。楊鼎誠的舉動——-踢碎了玻璃茶几,就等於幫王磊發出了訊號,聲音透過沒有關嚴實的防盜門傳了出去。
不等楊鼎誠再有所動作,王磊一個前撲,早就暗暗鼓足了勁兒的胳膊攬住他的脖頸子,腰身再往後一折,楊鼎誠的身子隨勢往後一仰,基本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楊鼎誠朝玻璃茶几踢了那一腳,踢爛了玻璃引起的聲響,好像並沒有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