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德普想起來的那兩個倒八字眉的人,一個是刑偵大隊的正式在編幹警,是一個從省警察學校畢業剛入編沒幾年的年輕人,還沒有結婚,這跟劉哥所說王布林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人也不能說完全對不上,差個幾歲,面相上看不出來,畢竟年歲是他個人的揣測。
另一個倒八字眉的人,是與聞德普同樣身份的輔警王磊。王磊和自己差不多歲數,三十歲左右,不同的是,他不是從部隊復員到公安局,他是從社會上招聘進來的。上段時間王磊在與自己共同執行監控胡建強的任務期間,聽說他已經申請辭職,不願意再在公安局當輔警了,據他自己說,家裡人替他找到了一份更滿意的工作,可是沒過幾天他卻改變了主意,仍願意在輔警的位置上堅持繼續幹。這之前不久聞德普還在一個十字路口遇見他,關於辭不辭職的問題與他尚有過一些簡單的交流。
這兩個長倒八字眉的人都具備劉哥所說的那個叫王布林的人的面部特徵,如果沒有更近一步的體徵描述,恐怕也不能區分出來。
這時候,得益於超強的血液凝血功能,劉哥的腦袋上的傷口已經凝結,情緒也鎮靜了許多,不像一開始那樣驚慌失措和極力反抗。聞德普看見他眨巴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貼地趴著,問,你說的那個叫王布林的人身高有多少?
劉哥說,你能不能讓我坐起來說?
劉哥的雙手被反縛著,聞德普估計即使讓他坐起來,他也不能有所作為,況且剛才對他進行了那一番打擊,諒他也不敢起意伺機反抗。他抬起壓在劉哥身上的膝蓋,將他翻轉過來。
劉哥臉上凝結了一層血皮子。眼瞼好像被凝固的血壓得抬不起來了,眯縫著露出一條縫兒。
說吧,那個叫王布林的人身子有多高?聞德普一隻腳踩在坐便器的邊沿上說。
劉哥張嘴想說話,控制嘴巴開合的筋肉可能與頭上的傷口扯連著,使他不由地呻吟了幾聲,才緩過勁兒來。
高矮跟你差不多,劉哥小心翼翼地說,試圖不牽動傷口。
劉哥的說法,一下子就增加了聞德普的判斷力。瞬間就把那個刑偵大隊在編的年輕幹警排除掉了。因為那個幹警的身高只有一米六多點兒,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已經接近一米八了。
聞德普在沒有想起來公安局是否還有其他長有倒八字眉人員的情況下,他把目標定在了輔警王磊身上。但他也只是在物理高度上將“一米八”這個尺寸往王磊身上比劃了一下就完了,包括眉毛也是如此,思維並沒有進一步地發散,而是在單位所有人員和他所認識的外部人員中間就“倒八字眉”和“一米八”身高又比對了一回,結果一無所獲。最終他還是將想象中比對的模具分毫不差地覆蓋在王磊身上,只有他才完美無缺地符合目前劉哥提供的條件。
雖然劉哥的指證不一定正確,他的判斷也屬於推測,都沒有確切的把握,而且王磊是馬里人,自己與他往日、近日皆無冤無仇,他沒有理由這麼整自己。但現在禍事臨頭,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迎頭而上,見機行事。
這時候,天開始放亮,窗戶上已經看得見熹微晨光,房間裡的暗處也眨眼間開始明亮起來。劉哥靠在衛生間的牆上,低著頭,似乎不願意多說一句話。前面那棟樓裡一個祖萬秋,後面這棟樓眼前一個劉哥,聞德普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置他們。既然記錄他行為的攝像頭的錄影有了下落,持有人也有了大概的方向,雖然資訊不一定確鑿,但他肯定要把它找回來,一定不能被傳播出去。
這套房比祖萬秋那套房子面積要小,打眼就把房間裡的角角落落都看個一清二楚。聞德普現在的目標十分明確,不計後果,一定要把錄影找回來。但眼前的情狀是,只要給祖萬秋和劉哥一線生機,他們絕不會坐以待斃,肯定會尋機逃跑。一旦他們倆脫身,自己的事兒必定暴露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