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爸爸對“違法”一詞比較忌諱,刻意迴避。
聞德普說,我沒有做壞事,是他們幹了違法的事兒,我是受害者。
聞爸爸說,他們幹壞事,你妨礙他們了?
溫德普說,我還不是多清楚,我正在追查。
聞爸爸說,你別莽撞,直接向上一級部門彙報,尋求保護好了!現在是怎麼了,都說建立平安社會,牽頭建立平安的倒先不願意平安了?
聞爸爸的說法很具思辨性,使聞德普的思維圍著它轉了一圈,但他沒有答覆爸爸什麼,他的腦子裡又出現自己被人設計,利用監控攝像頭錄了像的場景,不由地焦躁起來,說,俺爸,我不說了,你們多保重,有機會再聯絡吧。
聞爸爸說,上次剛和你媽家那個侄子聯絡,準備幫你轉正,現在又鬧出事兒來了。
溫德普說,你說的是那個拆遷安置辦的李國慶嗎?
聞爸爸說,是的,就是那個叫李國慶的,住建局的副局長,他現在坐鎮指揮全縣的拆遷安置,聽說很有權力,他跟公安局那邊的關係很好。
聞德普說,錢花出去了就別心疼,等我這事兒擺弄清再說。
這時候,隱約傳來踩踏樓梯的雜沓的腳步聲,和櫥窗店老頭故意咳嗽的警示聲,聞德普不等爸爸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聞德普從防盜門的貓眼裡看見王磊出現在他家門口,正從口袋裡掏鑰匙開門。
防盜門內開,聞德普靠在門軸一側,只要王磊進屋來,他就可以從躲藏處縱身出擊。
他掏出別在腰上的摺疊刀,彈出刀刃。制服王磊恐怕沒有拿獲劉哥那麼簡單,甚至也可能有一段時間的糾纏打鬥,但結果必須取勝,不能失手。劉哥沒有經過格鬥訓練,就是一拿人錢財幫人消災,投機取巧的人,平常估計就是花天酒地,看似健壯其實氣血兩虧,體格不是多強健。王磊就不一樣了,作為輔警,平時面對的暴襲危險隨時都可能出現,嚴格的體能訓練也是他的日常任務。聞德普在部隊時,是體能訓練的標兵,多次在裝填炮彈,支卸炮架等各項比賽中拔頭籌,搏擊技能也不在話下。但是因為腳趾傷殘,現在再來說體能、技能恐怕就得打個折扣。雖然說那些格鬥的把式還能比劃,但其力度和強度都已不可同日而語。
此時王磊轉動了鎖眼裡的鑰匙,聞德普手裡的那把摺疊刀的刀把子上好像都被他攥出了汗,有些溼滑。這時候,防盜門開啟,被推到了45度角的方位,王磊的前腳和大半個身子趔進了屋子。聞德普攢著渾身的勁兒,胳膊一伸,從側面將王磊的脖頸子結結實實地圈住,往懷裡猛拐。儘管他跟王磊高矮差不多,但是那隻缺趾殘腳此刻卻比往常更加突出了它的缺陷:沒有支撐,蹬踩在地上沒有力量,抖抖索索使不上勁兒,甚至打滑,減弱手上的力量。但他手裡的那把摺疊刀此時不由自主地替代殘腳發揮功能,刀尖抵在王磊腰側,只要他反抗,聞德普毫不猶豫地會將它直接刺進王磊的內臟,使他失去反抗能力。
摺疊刀鋒利的尖頭肯定使王磊預感到了危險,他結結巴巴著說,兄弟,有事兒......你.....說……
把手舉起來,聞德普說。
王磊轉著頭,看見是聞德普,他咧嘴笑了一下,放鬆下來,說,是德普,我以為是誰呢,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
王磊一改之前驚慌失措的樣子,雖不情願,卻也很配合地舉起了雙手。他的一隻手拿著一個黑皮小包,黑皮小包的軟帶子在聞德普眼前晃來晃去。
往前走,到那把椅子上坐著,聞德普說。他用那把摺疊刀的刀尖抵著王磊的腰往前推。
客廳的圓盤餐桌跟前有幾把椅子,王磊順從地按照聞德普的指示走了幾步,然後坐到一把椅子上。
昨天捆綁劉哥的時候,隨身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