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皮匠子”趙厚遠,聞德普和李銀行兩人凌晨一進屋,李國慶就猜到他已經被聞德普控制起來了。但隨著事情的一步步進展,他竟然把皮匠子忽視了,也許是驚嚇過度,來不及細想。現在聞德普重新把太平鄉趙油坊村的村長趙厚遠提起來,他不由地沮喪萬分,甚至萬念俱灰,萬一趙厚遠竹筒倒豆子,把什麼都說出來,他就徹底完蛋了。
說吧,從你開始準備把馬夢圓介紹給我當物件說起,為什麼中途卻改變了主意,打消了這個念頭,轉而夥同楊鼎誠,設計讓我追求祖萬秋,把我與祖萬秋在床上睡覺的情形偷錄下來?
趙厚遠不都對你講了嗎?李國慶說。
趙厚遠講了是不錯,但是我還想親口聽你講,趙厚遠說的那些我銜接不上。你現在就把那些事兒串一下,理理順。
聞德普催促他。
李國慶說,咱們不是說好兩清了嗎?,你拿錢走人,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聞德普說,你以為三百萬塊錢就把我打發了?我相信只要我拿錢走人,離開嶼石縣,這是你最理想的結局!我離開後,你還做你的住建局副局長,繼續撈取你的政治資本和最大利益,繼續玩弄女人,但楊鼎誠願意嗎?楊鼎誠會放過我嗎?
我現在還不知道你怎麼會和楊鼎誠聯絡到一起。你和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利益牢牢地系在一起?嶼石縣一百五六十萬人,為了一個炮製的所謂狗肉販毒案竟然把身有殘疾,不熟悉刑偵,沒有任何偵查經驗的檔案管理員弄到案件追蹤一線上來,我不相信純粹是因為刑偵大隊的偵查人手不夠!
這時候,李銀行已經把四個旅行包中的三個都最大化地裝得滿滿騰騰的了。
一個旅行包最多隻能裝六十萬,都把拉鎖撐得鼓突著。眼看著裝不下三百萬紙鈔。
怎麼辦?裝不下了。
李銀行看著聞德普
你先裝著再說,能裝多少就裝多少吧。
聞德普在旅行包上踢了一腳,轉過臉來看著李國慶。
李國慶說,趙厚遠是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禁不起三句兩句追問,既然你找到了趙厚遠,我估計你已經從他那裡掌握了不少情況。你說你不能把事情完整串聯起來,那是因為我沒有告訴趙厚遠事情的一些節點。比如人的小腿和大腿,缺少了膝關節它們就連不起來,連不起來,人就沒辦法行走。趙厚遠知道的只是小腿小腿,唯獨沒有對他說膝關節的具體位置在哪裡,所以他對你們說的那些都是零零散散,不僅你們連線不上,他本人也對不著榫卯。
是這麼個理兒,我正要聽你說。
聞德普抱膀靠在牆上,接連多天東躲西藏,身體和思維都處於高速運轉狀態,他疲乏極了。
李國慶說,知道那麼多幹什麼?沒意思。這麼著吧,也別說三百萬了,錢隨便你拿,拿不走,等以後需要了,就這麼一窖子錢,我照樣給你們供應。
李銀行走到地窖邊沿,朝裡面探頭瞧。
現在我對錢的興趣,沒有對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兒興趣大,我就想知道,為什麼你和楊鼎誠要利用的偏偏是我,而不是別人。
聞德普倒換了一下腳,依舊靠在牆上。
我能理解你,李國慶說,但是一旦我把事實真相說出去,我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現在,這裡的錢,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拿著錢離開嶼石縣,遠遠地離開,遠走高飛,越遠越好,在外面安排妥當,再把你的父母接走,安穩地在外地養老就可以了。永遠不要把我提起來。我這些錢,我剛才說是我撿的,說實話,說給誰聽,誰也不會相信,現在我承認,這些錢不是撿的,但你們也不要問它們來自何方。這些錢都是你們的,只是暫時存在我這裡。你們隨時可以從我這裡提取。我現在認識到之前做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