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厚遠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您說怎麼提成吧。
老闆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既然說出來了,把我想象成那樣的人,我就不客氣了。按照老規矩呢,我得提個百分之十,
可咱們不是師徒嗎?師父照顧徒弟,就照百分之六吧。
你也別說百分之六,我也不要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八!老闆志在必得。
如果真像老闆說的那樣,那個不一般的人不計較價格,到時候在價格上漲一漲,那百分之八就擱裡頭了。
好,聽您的!
趙厚遠在櫃檯上拍掌成交。
沒有白教你,老闆笑著說。
那個不一般的人,既然這麼喜歡墨玉,又不計較價格,您為什麼不賣給他?趙厚遠說
老闆說,有些事情,你不瞭解。
怎麼了?趙厚遠問。
老闆說,一時半會兒跟你講不明白。
我與他交易,對他的情況瞭解一下也是有必要的,也利於交易的成功,趙厚遠說,
老闆說,這個人是政府的領導,真是喜歡墨玉,早先的時候,他的褲腰帶上,一圈兒都掛著墨玉,喜歡聽那玉石輕微撞擊、摩擦的聲音。他走動都帶著,一掀外衣,腰圍一圈,墨綠潤澤,暗光閃閃。後來政府不允許從政人員穿金戴銀,玩石佩玉,他就不敢隨身攜帶那些東西了。但是在他家裡,政府就管不著了,也沒有人看得見,他手裡隨時都把玩著高階墨玉。給你說吧,他脖子上帶著,手腕兒上拴著,腰上繫著,腳脖子上綴著。
趙厚遠有點吃驚,說,還有這麼玩兒的?
老闆說,我還沒有說完呢。
趙厚遠說,啊,還有什麼玩兒法?
老闆說,他嘴裡還含著一塊墨玉。
趙厚遠說,嘴裡含玉,不是慈禧太后她們那些從古墓裡挖出來的有錢人才乾的事兒嗎?怎麼他這活人還這樣搞?
老闆說,這些有錢人,他們的生活咱們普通老百姓哪裡能夠知道?
趙厚遠說,那您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好像您跟他在一起過過似的。
老闆說,我不跟他在一起過,也跟與他過一起差不屌多。
趙厚遠說,哦?為什麼這樣說?
老闆說,不瞞您說,我家女兒就是他所在辦公室工作,歸他指揮。
趙厚遠聽了就不再說什麼,沉默了半晌。
老闆說,所以我沒法與他做交易,他管著我女兒的前途升遷,我只有給他送玉的份兒,哪裡還有賣給他的理兒。我把你推薦給他,包你賺大錢,你就放心吧。
趙厚遠說,好,那就拜託師父,您費心了。
老闆說,現在別叫我師父了,你技術已經超過我了。你今天打一開始也沒有叫我一聲師父,現在要透過我做生意了,又開始叫我師父了,哈哈,不需要。
趙厚遠也不好說什麼,只說了一聲,好,我等您的電話。
老闆說,說,百分之十!
聞德普打個愣怔後,才醒悟老闆在抽成上臨時加碼,他也沒有說什麼。
趙厚遠接到他師父電話的時候,是第二天的傍晚時分。他正在家等待似乎能給他帶來好運的那樁買賣。師父讓他去旭日公館2棟301室,說那個墨玉專家,一個叫李國慶的住建局官員,就在那裡等他,讓趙厚遠抓緊去,去晚了,就有可能見不著人。
趙厚遠說,談生意哪裡是一下子就能談好的,何況這是萬字起頭的生意。你說的好像只要見到李國慶馬上就能成交似的。
這你不懂了,師父說,李國慶是個識見多廣的官員,你以為他像你我這般普通人一樣,一來一往,口沫橫飛地與人翻來覆去討價還價?他只要看上你的東西,你要個價,他們只是問一下,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