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德普想起下午的時候,祖萬秋站在客廳靠南窗的位置打電話,他就是站在現在自己所在的這個位置,看見那個在後樓的單元門口同樣打電話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是否就是在祖萬秋的講述中頻頻現身的劉哥?
劉哥現在在哪裡?聞德普說。
我沒有告訴你嗎?祖萬秋說。
你講的事情太多了,也許你說了,但是我沒有記住,聞德普說。
就住在後面那棟樓的三樓303室,祖萬秋說。
祖萬秋坐在沙發裡,蜷縮著身子,像小貓一樣窩成一團。
他始終沒有告訴你,他的任務都是從哪裡接收嗎?聞德普問。
剛才已經對你講過了,劉哥說,他是從一個叫王布林的人那裡接命令,祖萬秋說,這是他的一面之詞,我不確定劉哥說的一定是實話。
其他的,我從來也不問,他也不讓我問,祖萬秋接著說,我只是幹活就完了。
你自己在這裡待一會兒吧,聞德普說,我過去看看劉哥。
聞德普有些睏乏,他的那隻受過傷的腳終於顯出原形,走起路來一邊的肩頭略有些斜塌。
我要委屈你一會兒,聞德普說。
他拿起沙發盡頭一根遛小狗兒用的牽引繩,走到祖萬秋跟前。
祖萬秋驚恐不已,她一下子坐起來說,語不成調地問,你要幹什麼?
我不幹什麼,我只是要把你固定在一個地方,聞德普說。
他需要一根能綁縛祖萬秋的柱狀物,或者帶孔洞的地方。可是客廳裡沒有他需要的東西。他張著手,細細的牽引繩在他手裡就像小時候玩兒的放大了的橡皮筋兒。
祖萬秋說,你不相信我嗎?我可是什麼都告訴你了。
聞德普說,我相信你,但是在我把那個攝像頭錄的像找出來之前,我必須把你控制起來。
聞德普朝臥室的方向指了指。
錄影在他那裡,你可以去找他,都被他拿走了,祖萬秋說。
他是誰?聞德普說,他抱起祖萬秋,向她的臥室走過去,並側轉身子,用肩頭將門推開。
就是住在後樓的劉哥,都在他那裡,祖萬秋說,她的一隻手攀著聞德普的脖子。
臥室裡的溫度高一些,聞德普把祖萬秋放在床上。祖萬秋的床沒有腿兒,只有窗戶底下的桌子有四條腿兒。繩子有點兒短,聞德普把床上的被子拿下來一床,鋪在地上,並把祖萬秋拎下來。
你在地上坐一會兒,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聞德普用牽引繩將祖萬秋綁縛在一根桌腿兒上。
沒事,你不用捆綁我,我只是想睡覺,你讓我上床去睡覺吧。
聞德普沒有理會她,他起身出門的時候,祖萬秋說,你手上最好拿點兒東西。
聞德普說,拿什麼?
祖萬秋說,隔壁的臥室有一根衣服撐子,可以伸縮的。
聞德普想了一下,進去找出來,可是太單薄了,纖長有餘,厚重不足,他隨手扔在沙發上,拉開房門出去了。
後樓的303室與304室門對門兒,聞德普靠近門扇側耳聽了一陣,聽不到裡面的任何動靜。剛才他從祖萬秋臥室隔壁的那間臥室裡拿來了一張塑膠卡片,他試了試,韌性不錯,類似於企、事業單位職工塑封的工作證,但要薄一些。頭頂上是一盞感應燈,感應燈十分靈敏,剛才他不小心弄出點動靜,已經把它震亮了。
用塑膠片開門,是他進公安局當輔警之後不久學會的,說學會其實也只是在一次整理檔案資料的時候,有機會看了一些溜門竊犯交待作案手法的錄影資料,他自己比較好奇,成功地在自家防盜門上試了幾次。鎖分多型,結構不一,現在他拿來實地操作,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知道劉哥所在的這間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