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連翹湊過去,黑乎乎的人倒是沒看清,不過聞到了一絲熟悉的香 氣,很濃郁的花香,但是又不讓人厭惡,這不是那個香粉鋪子風情萬種的老闆娘貞娘嗎!
她捏了個生火訣,這才看清貞孃的模樣,只見她衣衫襤褸,頭髮亂糟糟的,手臂上,腰腹上所見之處散佈著好幾道血紅的抓痕,似乎是被什麼發狂的東西傷的,雖然沒有顧聲那麼嚴重,但是看起來傷得也不算輕。
“你怎麼會在這兒?”
貞娘面色略有些尷尬:“我……我是來找顧郎君的。”
連翹摸了摸鼻子,看來這是私會來了。
貞娘愈發窘迫:“仙長們慧眼,大約早已看穿了我那香粉的把戲,我是同顧郎有些來往,他也說了要同何小姐解除婚事,只是一時半會兒說不出口,眼看婚期將至,我沒辦法了,才想了這麼一出,將事情戳破。”
是了,這貞娘和顧聲有私情,藉著香粉設計了連翹一回,害得何小姐和書生反目,昨晚何家出了那麼大的事,她可不是要來看看麼?
連翹於是抓緊問道:“你既然在,這麼說,你看到顧聲怎麼死的了?誰殺的他?”
貞娘撫著心口:“我沒看清,昨晚何府大火,我心裡害怕,今早本想過來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誰知到門口時,正碰見顧郎慌慌張張地推門進去,我立即跟上去,卻看見顧郎跟中了邪一樣,突然發狂挖自己的血肉。
他自己似乎也控制不了,於是把手砍了,但還是不行,一隻沒有他就用另一隻手挖,甚至還爬過來撕扯我,抱住我的胳膊,把我外衣都扯掉了,我實在怕得很,立馬掉頭往回跑,但顧聲堵在院門口,我不敢近身,於是躲到了牆角,嚇得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後,你們就來了…… ”
貞娘聲音斷斷續續,邊說邊握著帕子抖。
周見南聽得毛骨悚然:“你是說他真是活活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的?”
貞娘打了個顫:“是啊,跟中了邪一樣!”
連翹也害怕,但還有一事想不通:“既然如此,他的心呢?那胸口分明是空的。”
“心?我沒敢看,可能可能……”貞娘捂著嘴,瞥了一眼顧聲沾血的唇角。
周見南哆嗦了一下:“該不會……是被他吃了吧?”
他簡直不敢想。
連翹扶額,恐怕還真是……
在場的人紛紛沉默,沉默中又紛紛捂住了嘴。
周見南後怕道:“縱然這顧聲不是個好東西,可狐妖三番兩次害他,也是夠心狠手辣的。”
“狐妖?”貞娘驚訝,“這妖竟然是狐妖?”
連翹微微凝眸:“你不知道顧聲和狐妖的關係?”
貞娘疑惑:“什麼關係?”
連翹道:“這顧聲曾有過一任妻子,據他說,就是狐妖。”
貞娘搖頭:“還有這事?我怎麼會知曉呢,我也是喪夫之後,一時沒了去處,一月前才搬到這鎮上的。”
連翹瞥了一眼她被抓傷的腿,道:“這樣麼,那邊算了,你傷得也不輕,先包紮一下吧。”
於是她從隨身攜帶的百寶袋裡摸出了金瘡藥遞過去。
貞娘說是不必,但連翹執意,她只好留下了。
給貞娘包紮的時候,連翹又用羅盤試了試,只是似乎確如貞娘所說,這顧聲是自己中邪發狂,院子裡找不到任何其他線索。
周見南納了悶:“這狐妖的道行不淺啊,竟然連一絲妖氣也沒留下,如此一來,即便是想追蹤也沒辦法。”
此時,晏無雙也氣喘吁吁地從西山回來,只是很不幸,她帶回的同樣是沒什麼用的訊息。
“顧聲說的那處屋子旁的確有一大片被烈火焚燒的痕跡,大約是被妖血侵染過,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