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咎沒再理她,只是摁了摁眉心,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連翹差點忘了,這才過了半個時辰,情蠱還沒解完呢,難怪他沒精力跟她吵架了。
可這人嘴硬的很,寧肯靠在變幻出的椅子上休息,也遲遲不開口讓她過去。
於是連翹也扭頭裝作沒發覺,她正欲查探破境之法時,突然幻境中憑空升起一陣霧氣,四散瀰漫,遮雲蔽月。
連翹揉了揉眼,透過流霧,卻發現坐在椅子上的陸無咎變成了一塊牌匾,靠在了椅子上。
她呆住了,又揉了揉眼,繞到他面前再三確認,沒錯,的確是一塊匾。
連翹瞠目結舌:“你你你,怎麼變成一塊匾了?”
陸無咎似乎有些疲憊,眼也沒睜:“你整日胡言亂語什麼?”
連翹眼睜睜聽著熟悉的冰冷腔調從那塊“匾”上傳出來,連不耐的尾音都一模一樣,也難以置信:“真的,上面還寫著四個金燦燦的字——天下第一。”
陸無咎大約覺得太荒唐,總算睜開了眼。
誰知,當看到眼前的連翹時,他目光頓了一頓,訓斥的話霎時也卡在嗓子眼。
連翹湊過去:“你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你眼中的我也變了?”
許久,陸無咎才淡淡地回應了一聲:“……嗯。”
連翹還是頭一回碰見這種事,她頭都大了:“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眼裡的對方都變了,還變成了這麼奇怪的東西?”
沉吟片刻,那塊“匾”開口道:“應當是這幻境的緣故,這幻境是由身處其中的人心境生成的,像蓋章一樣,會將碰到的人幻化成你目前從他身上最想得到的東西。你對&039;天下第一&039;執念太重,所以你眼中的我自然也就變成了這樣。不信,你看看那匹馬——”
連翹打眼一看,那馬正湊過來咬著她的裙襬啃,好似把她當成了一顆碩大的草。
當然,她眼中看到的馬,也變成了飛馬,肋生雙翅,傳說中能飛上九霄的那種。
連翹扶著額,這幻境也太奇葩了,這不是活生生地把對別人的慾望外化嗎!
尤其還是被陸無咎指出來。
她確實惦記他搶了自己的“天下第一”,但想歸想,這“天下第一”幻化成牌匾,就這麼水靈靈地豎在她面前還是有幾分尷尬的。
連翹摸了摸鼻子,又好奇起來:“那麼,你眼中看到的我是哪幾個字?”
陸無咎抿了抿唇,語氣平淡:“沒什麼。”
連翹惱了:“你是不是不敢說?”
陸無咎挪開眼神:“你能不能別亂想。”
連翹哪裡肯放過他:“你雖然其他方面還不錯,但我的控水之術無人能及,讓我猜猜,你現在從我身上最想要的是‘控水之術’吧?”
陸無咎無動於衷:“不是。”
“那……是‘宗主之位’?我將來可也是要輪值宗主的,你該不會是這麼早就覬覦起這個了吧?”
陸無咎似乎很是頭疼,頭疼中還有一絲煩躁:“說了不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連翹猜不出來,心裡很是鬱悶。
不過,轉念一想,陸無咎不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