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自己端著餐盤躲避開人潮,最後落座在餐廳的小角落,一言不發地吃完一頓飯。
放學回家的路上,這個人也沒有同伴,只是沉默低著頭,一步一步走自己的路,夕陽會把許晝的影子拉得細細長長,蕩在黯淡的風裡,就顯得有一點可憐。
江翎見多了,就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那種孤單落寞的心情好像會傳染,他只是看著,就感同身受地替許晝感覺不舒服了起來。
他想,也許許晝會需要一個朋友?
江翎自認為並不是個多麼熱心的人,但也不至於冷血,許晝內向拘謹不愛說話也沒關係,他可以做到主動陪對方吃飯或者上下學,這不算什麼很為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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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許晝又一次默默跟在江翎身後時,路過販售機的江翎停了半分鐘,買了瓶飲料。
是水蜜桃味,他之前見許晝喝過幾次,應該不討厭這個味道。
冰涼涼的瓶身貼著手心,江翎垂眸等了片刻,本想等許晝走近點再和人說話,但他轉身後卻詫異地發現居然有人搶了先。
是個不認識的男生。
看起來大概是許晝的同班同學,匆匆攔住許晝大概是有什麼事要說,可許晝卻立刻把頭垂得更低,像是下意識般往後退了一大步,髮絲遮住眼睛,臉色蒼白,淡色的嘴唇緊抿著。
那是一種很典型的抗拒與逃避的姿態。
冰易拉罐壁上的水珠已經洇溼了江翎的手心,他微微盛眉,漆黑的眼睛注視了不遠處的兩人片刻,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認清事實——似乎不是大家在拒絕許晝,而是許晝在拒絕和所有人社交。
貿然地接近對於這樣的人來說也許會是一種令人為難的打擾。
所以江翎原本主動社交的打算就這麼中斷,那瓶水蜜桃味的冰飲料最終在桌上放到常溫,又因為他不愛喝而被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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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沒能和許晝說上什麼話,但江翎還是會時不時想起來他,並不是帶著什麼複雜或濃烈的情緒,這種在意就和許晝本人一樣,只是默默地存在於那裡,像隱形人,但卻讓江翎無法忽視。
在學校會忍不住去看,在家寫作業時偶爾也會分心想到。
在做數學卷的江翎第三次在草稿紙上無意識寫下許晝的名字時,他乾脆放下筆,捏了捏鼻樑骨,嘆了口氣。
轉頭,書桌旁的貓正趴在貓窩裡昏昏欲睡。
江翎伸手去摸了摸貓的皮毛,捏著貓的後頸皮把貓提到了自己腿上。
他很少和貓說話,一方面是因為貓沒什麼智商,他不會幼稚到和寵物聊天,另外,他也明白,一魂雙體,他的任何心情都能被這個小小的分身感知到。
就比如現在,他想到孤零零的許晝,貓就抬起眼睛,躍躍欲試,像是也想要完成那個被中斷的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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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因為各種原因權衡、猶豫、糾結,不能真正隨心所欲。
但貓可以。
貓只是一隻貓,一隻被一丁點兒人類靈魂填充的聰明點的貓,它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