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幫對方說話也像是沒聽見。翁佩蘭修為剛剛築基,在門內的地位和受重視的程度完全不能跟秦越相比。他們兩人能像這樣在一條飛舟上相處的時刻極少,錯過這一次機會,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翁佩蘭又看向站立在一旁的舒凌雲。
是舒師兄帶他們上的這艘飛行法器,或許對方會想緩和一下此時有些尷尬的氣氛。然而等到翁佩蘭抬起頭,卻見舒師兄就站在一旁,根本沒有往這邊看,而是將目光落到了後方。
她下意識地隨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雕樑畫棟的船艙。紅色的簾子靜靜地垂落在艙門前,將坐在其中的人擋得嚴嚴實實,只隨著畫舫偶爾的晃動而輕微地搖動,露出船艙內的一點光景。
翁佩蘭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先前看到的那隻雪白的手,被旁邊豔紅的簾子一襯,白得彷彿在發光。
裡面坐的是丹霄聖君。
翁佩蘭一想到這一點,她心裡那點蠢蠢欲動的小心思就停歇下來。不知為何,她此時不太想耍小聰明,尤其是在丹霄聖君的面前。
接下來整條飛舟一路無話,就這麼靜靜地跟隨在前方的陣列之後,直往蓬萊城的方向而去。
蓬萊城的郊外。
跟其他城池人煙稀少的郊外不同,蓬萊城郊外一片低矮連綿的丘陵上旗幟烈烈。群山環抱中留出巨大的空地,現在被有序劃分成好幾塊,其中有兩塊區域最為顯眼。
一面房屋鱗次櫛比,其間夾雜著茂林修竹,小橋流水,是八方來客的住宿區域;一面矗立高高的瞭望樓,四周寬廣的觀賽臺拱衛著中心幾座巨大的擂臺,是摘星宴比試的重要場所。
此時此刻,成千上萬的青年才俊在這巨大的空間中活動,進出,交談,從高空望去,好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一位道長正站在丘陵上俯視底下的圖景,他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撫了撫下巴上掛著的一撮鬍鬚,藏在鬍鬚下的嘴角揚了一下,又很快收斂了弧度。
候在一旁的管事慣會察言觀色,一見就知道這位玄天門長老怕是還有些別的不滿意。他連忙道:“殷長老,您看還有哪些地方不夠妥當,小的這就著人去安排。”
這位殷長老聞言,眼睛依舊望著底下來往的人群,嘴上卻道:“崑崙山那群人還沒到嗎?”
管事的迅速回想了一遍之前檢視的往來門派出入登記的冊子,低著頭道:“還沒來,不過之前已經收到崑崙山的來信,說是他們已經啟程,不日就到。”
殷長老聞言從鼻子裡壓出一句哼聲:“參加個摘星宴也要這麼晚才過來,每次就屬他們崑崙山架子最大。”
一旁管事的眼觀鼻鼻觀心。他雖然是毫無資質的凡人,但畢竟在蓬萊城幹了這麼多年,與這些仙長們也打過不少交道了,對修真界門派間的恩怨也略有耳聞,聽說眼前這位殷長老所在的玄天門和崑崙山就不太對付。
不過這樣的事可不是他一個凡人能摻和的,因此管事的老老實實低著頭,一言不發。
好在很快就有人來打破了目前略微有些沉默的場面。
一位身著玄天門服飾的小弟子急匆匆地來報:“殷長老,崑崙山的人來了!”
殷無正的眼中瞬間閃過一道光,鼻子裡卻又重重哼了一聲:“真是一說到他們,他們就來了。走,帶我去看看。”
語罷,他往前走了幾步,又忽而轉過身來,朝來報的小弟子問道:“你文若師兄哪兒去了?可跟他說過這事了嗎?”
小弟子連忙答道:“已經跟裴師兄報過了,裴師兄正在趕去外場。”
殷無正滿意地點點頭,這才跟著小弟子往外趕去了。
這片千里營地位於蓬萊城西北面,自北方過來的修者無需進入蓬萊城就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