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樂琴合籍大典的當天,秦越也去參加了。
他坐在角落裡的桌子邊,像個關係疏遠的來賓遙遙望著臺上的兩人。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是丹霄聖君的座下首徒,卻無人敢上前詢問。
合籍大典十分隆重,沈夕對此也很看重。典禮完畢,他就帶著樂琴挨桌敬酒,想將自己的道侶引薦給各位來賓。
敬到秦越這一桌的時候,沈夕那雙含情目看向了他。對方的面上猶帶著飲酒後的紅暈,笑道:“你是我的第一個徒弟,希望你也能祝福我。”
“不,”秦越手上連酒都沒有端,目光冷冷地望著對方,“你不是我的師尊。”
沈夕道:“你這樣說,是在怪我嗎?”
他看起來有點傷感:“我知道我作為師尊,忽略了你很多。但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不能祝福我嗎?”
秦越忽然笑道:“用鮮血祝福嗎?”
沈夕的瞳孔猛地一縮。
秦越道:“我真傻。”
“我曾經給自己上了那麼多道德上的枷鎖,還想過要遠離對方,不想讓彼此走到無可挽回的那一步。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不試試就永遠沒有可能。”
“而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落到別人的手裡。”
“我不是一個被動的人。”
“沈夕”的瞳孔猛地一縮。
秦越抽出腰間的龍骨劍,毫不猶豫地朝前刺去。
對方不避不閃,只用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望著他。
然而下一刻,那柄漆黑的龍骨劍猛地一轉,掉頭就刺進了一旁樂琴的身體中。
“沈夕”的目光瞬間變得怨毒,周圍紛紛響起驚叫聲。無數的人飛撲上來,想要把秦越的手扒開。
沈夕惡狠狠地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然而尖叫並沒有任何作用,周圍的人影面容漸漸模糊,大紅的盛宴逐漸褪色,如同水墨從畫面上消散一樣。
然後,秦越看見了一道紅衣身影正立在前方,手持一柄火紅的長劍,與人對峙。
似乎察覺到他的到來,那雙含情目瞥過來,眼神微微一動,丹霄聖君從容地開口道:“還不過來?”
秦越提起龍骨劍,眼中神采奕奕,昂聲道:“是,師尊。”
這些事我已經為師尊做過許多……
沈夕從昏睡中醒來。
朦朧中,他看見一道人影守在自己的床邊。還沒等他看清,就見那人影猛地上前,陰影幾乎將他眼前的光盡數擋住:“師尊,你醒了!”
聲音中透出的激動和平日裡冷靜的低沉完全不一樣。
是秦越。
沈夕模糊地想著。
他是怎麼睡過去的?
沈夕記得之前他與秦越合力將那盤踞在涼城的魔君分魂擊斃,隨後稍一放鬆他就感到胸口劇痛。在閉上眼睛的前一刻,沈夕只看到秦越呼喊著什麼,踩著搖晃的天地朝自己跑來。
然後是漫長的黑沉的睡眠,直到他此刻醒來。
沈夕的腦海中朦朦朧朧地閃過這些瑣碎的畫面。耳邊響起腳步聲,叫人聲,他聽不大真切,也沒有力氣去分辨。眼前暈染著昏黃的光,搖曳的燭火,頂蓋上雕刻著精美卻十分幼稚的貓狗戲水圖,還有垂下的承塵,一切似乎有些眼熟。
還不等他昏沉的腦子想明白,他就聽見門被開啟,有人邁著小碎步將什麼東西重重地放在床邊,又有誰嘰嘰咕咕地說了些什麼。
隨後,秦越低沉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裡:“好,你們出去吧,這些事情我來做就行。”
什麼事情?
沈夕模模糊糊地捕捉到這一句話,他還沒弄清楚,就感到自己被一雙手扶起來。
這雙手很有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