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啊!
就連它自己都是才知道這件事!……它不明白!!
但它的問題註定得不到解答。
舒星未沒有絲毫的鬆懈。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徹底聽不到任何動靜,直到眼前的那張佈滿舌頭的臉已經爛成一團,四肢軟綿綿地分佈在地上,他才停下了動作。
椅子被放在了原本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剛才磕到他小腿的位置的擋板,此時已經佈滿了黏糊糊的液體,分不清到底是腦漿還是肌肉組織。
如此慘烈的場景,就像一場席捲而過的風暴。
舒星未默默地注視著那一灘骯髒的地方。
……自己好像做的過火了。
但是考慮到上次闕連重新出現,他有這樣的反應也很正常吧?他不想再看到同桌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重演,這樣用力不是很正常的做法嗎?
雖然每一個步驟都很合理,但是……
對方譏笑的眼神、嘲笑的話語在腦子裡碰撞。
說謊、宴舊在說謊。
【這是什麼鬼話。】
太陽穴抽痛。地板在旋轉。
舒星未伸出雙手,按在了自己頭上。
——你情緒波動太大了。
我只是想活下去。
——明明可以等一下再動手。
如果不能抓住時機,就不能解決怪物。
——你怎麼可以因為他的話而動搖。
我沒有。
我……相信宴舊。
為什麼?
因為、因為對方就是那樣的存在啊!
總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總是在狹小暗淡的房間裡等著、依賴著他。
在他的父母都不需要他的時候,在那時的公園鞦韆上,站起來淋著暴雨跟在他的身後。即使頭髮落下滴滴答答的水滴,也透過溼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絕對不會像那個男人一樣。那個和他血緣關係的男人。只是因為一己私慾就毀掉過去給出的約定,像處理難纏的垃圾一樣,將他和媽媽都扔在了那間破舊的房間裡。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無論發生什麼。】
宴舊靜靜地坐在課桌上面,被挽起的膝蓋上流著黑色的血。
在自己因為對方受傷無動於衷而哭泣的時候,被俯身親在臉頰上,那時心臟波動的觸感依舊鮮明,就像當時兩人拉鉤的冰冷。
宴舊說“這是第一次有人為我傷心”。
2
即使過去很久,那時的疤痕仍留在膝蓋上。
那個眼神,那樣看著他的眼神——無數次提醒著他。
【我們有約定。】
腦子嗡嗡作響,發出嘈雜的耳鳴。
……你不是早就已經答應了嗎?
你見過他受傷的樣子了吧,除了你以外沒有人注意到他!被人需要的感覺不是讓你覺得很好嗎?一直都是——本來就是啊,還沒明白嗎?宴舊離不開你!如果你不管他,就不會有人在意他,如果你拋棄他,他就會被人遺忘,和那時的媽媽不一樣,他真的很需要你啊!
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根本不是他——
舒星未猛地捏向了自己剛才崩裂的虎口,尖銳的刺痛瞬間擊穿了大腦,他痛得幾乎要叫出聲來,但這樣的劇痛卻讓他意識終於清醒過來。
他站了一會兒,勉強緩和這種眩暈感。
剛才應該是那個怪物的能力帶來的副作用。攪亂了他的記憶和大腦。
他不會被影響。
不會變成噁心的怪物。
過了不知多久,剝落的牆壁逐漸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