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幅珍貴的畫被殘忍撕碎。
舒星未的心底湧起了憤怒。
如果不是自己發現,大概長進肉裡對方都不會主動清理出來。只有一直強硬地逼問他,才說“爸爸做的”、“沒關係”,伸出手笨拙地拉著他的手。
看到舒星未的表情,他也只是歪著頭,毫無起伏地說:“我這樣不正常嗎?我不像人類嗎?”
……
什麼正常不正常。
世界上根本沒有正常這種說法。
特別黏人、喜歡纏著他又怎麼樣。那是舒星未願意接受的事。如果那個人一直只是他,宴舊做什麼都沒有關係——因為從很早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被宴舊需要】。
宴舊不適應這個世界,那麼可憐、沒有人照顧,如果沒有舒星未的話,一定會死掉。
因此,即使穆致和說的條件有多貼近宴舊,舒星未都不會覺得他符合條件,是所謂的【怪物】。
他相信他。
宴舊絕對不會對自己撒謊,不會背叛他。
“那個時候,星未哭了。”宴舊低頭道,“眼淚落在了傷口上,第一次知道是熱乎乎的,忍不住舔了舔。”
“……這種事情你還記得。”
當然,他也無法忘記。看到自己掉眼淚,對方面無表情地盯了一會兒,突然湊過來,舔在了他的臉頰上,嚇得他連哭都忘記了。
不知道是無意識,還是刻意如此。
毫無保留地、直率地做出稱得上羞-恥的動作,完全不顧及其他人的看法,想說什麼就表達出來……宴舊果然是不會撒謊的、沒有被社會化的。
不過,舒星未喜歡這樣的他。
“你這樣就很好了。”他道。
舒星未檢查了一下,宴舊的膝蓋沒有明顯的外傷。
他抬手,指腹輕輕碰了一下。
隨著他的動作,眼前的人身體模糊地顫抖了一下。
“還痛嗎?”他關心道。
“星未。”
對方喚他的名字。
“怎麼了?”舒星未問。
他抬起頭,和仍舊低頭看他的宴舊對視了。
那雙灰眸霧濛濛的,看不清具體的情緒。
“真的,真的這樣就好嗎?……非常噁心人類,也沒關係嗎?”
“沒關係。”
“永遠不想了解人類這種生物,也沒有絲毫融入的興趣,也可以嗎?”
“可以。”
“我只喜歡你,不想改變。”
“這就已經很好了。”
舒星未等待著下一個問題。
但是,眼前的人卻沉默了。半晌後,才有沉沉的句子從他的頭頂落下。
“都是你的錯。”
“我的——?”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宴舊突然從沙發上前傾,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身體。
宴舊的臉上帶著淡淡的薄紅。
但強烈的禁錮力道卻截然相反,用力極大,讓人無法掙脫,只能被迫蜷縮在他懷裡。
從他角度,只能看到對方的臉上有一種難以探究的表情,讓人覺得一種麻木的冰冷爬上了後脊。
空氣充滿了粘膩。
室內充斥著沒有暖氣的冰冷,舒星未本來想推開他,卻彷彿被窒息感束縛住了動作。
“都是你害的,讓我沒有辦法做正常人類,都是你害的,讓我成了沒有你就無法活下去的可憐生物,都是你害的,讓我沒有辦法去做我該做的事。一整天、滿腦子都是你的事情,變得不像我自己了。”
他貼在他的耳邊,甜蜜地、幸福地低語道。
“好喜歡你,好喜歡你,我愛你。既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