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電視機。
死沉沉的氣息。
電視機的新聞已經結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畫素故障,螢幕上只留下了白色的、發黴一般的斑點。
讓人不由想起……
黴斑。寄生之類的。
正在舒星未皺眉,要細看的時候,宴舊道:“明天還來嗎?”
“啊。嗯……什麼?”
他回過神來。
舒星未從那裡移開視線,看向身旁的人的位置。
兩人身高相差幾厘米。
對方正全神貫注地、低頭看著他。
那張臉,分明透露出全神貫注、執拗的神情。
舒星未突然覺得有點無言。
明明自己每天都來,但宴舊總會不斷地、重複問他相同的問題。
“會來嗎?”
見他不說話,宴舊突然逼近,異常堅持問。
舒星未眨了一下眼,再次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覆。
“會來的。”
“真的嗎?”
“嗯。”
舒星未安慰地抬起手。
宴舊瞬間軟化,像是毫無攻擊性的植物,非常自覺地低下頭,讓舒星未能夠摸到自己的臉。
“這樣嗎?要來哦。”
在舒星未的手底,睫毛垂落而微微顫動。
很可愛。很乖、很乖。
不過,對方的體溫總是這麼低。
舒星未就這麼停留了許久,直到感覺到自己掌心的溫度過渡過去,才鬆開了貼著臉頰的手。
而在同一時刻。宴舊忽然俯身,用力地、緊緊地抱住了他,強行阻止了他抽離的動作。
懷抱勒得很緊,讓人喘不過氣來。
舒星未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但是沒成功。對方的力道收的更緊了,他不得不放棄。
宴舊將頭埋在他的脖頸位置,髮絲柔軟,他能夠聞到對方洗髮水散發出的、濃郁的甜香。
在氣味的包裹下,他有點出神。
這款洗髮水,對方好像用了快十年了——自從他說過好聞之後,就再也沒有換過。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對方在耳邊一個勁地、黏糊糊地說道。
又來了嗎?
還挺心血來潮的。
舒星未心底一軟,右手放在對方背上,另一隻手摸摸頭髮,安撫道:“我知道了。我也很喜歡你。”
……
舒星未關上了門。
兩人住得近就是方便,根本不用擔心走夜路。
家的位置就在對面。
才邁開了幾步,就到了可以掏出鑰匙的時候了。
門被開啟。
室內一片死寂,只有鑰匙串碰撞發出的聲音。
儘管現在已經是九點,但是整個家裡還是空無一人。
舒星未知道,除了他,不會有人回來。
儘管他把鑰匙給了那兩個人,也大概不會又被想起的時候吧。
開燈按鈕就在門邊。
他在黑暗裡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位置,按下後房間立刻被點亮了。
景象躍入眼底。
和宴舊的家不一樣。
這裡乾淨到稱得上病態。
儘管已經是老舊小區了,但卻沒有絲毫黴味。
地上沒有任何可見的雜物,每個傢俱都擺放在刻板印象該有的位置,就連窗戶的角落都被擦的乾乾淨淨,天花板呈現出略顯蒼白的輪廓,可以看出打理這裡的人有多用心。
舒星未習以為常,放下書包,然後坐在了客廳的墊子上,拉開拉鍊,立刻開始做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