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彷彿是一隻永遠也不會疲倦的惡魔,在那麼多起義軍的圍攻下,即使再精湛的體魄和技巧也讓宴北此時再次深受重傷。
他渾身浴血,身上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但他卻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從始至終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手起刀落間收割掉無數性命,他就像是一把無情的兵刃,戰鬥瞭如此久,動作間卻看不見任何的遲疑和滯澀,彷彿那一條條生命在他眼中與草芥並無兩樣。
這是怎樣的一個魔鬼啊。
一想到這裡,在場的無數勇武士兵們都忍不住從心底生出膽寒和害怕來。他們並不是兵器,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會退縮也會恐懼,和這樣的一尊恐怖存在戰鬥,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挑戰。
漸漸地,戰場上的逃兵越來越多,任憑號令官再怎麼呼喊、懲戒,但是場上失控的狀況卻越來越壓不住了。
蘭斯很快突然發覺場上的形勢發生變化,包圍圈在極快地散開了,這下沒人在阻擋他去找宴北了。
但是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四周不僅僅是起義軍那邊,就連帝國軍計程車兵也看不見了。
戰場上只剩下一片由無數流出來的血液形成的沼澤,和堆疊在一起的死屍們。
記憶在站在一大片屍體之中的,惡魔一般的宴北。
但是他沒太注意這番恐怖的景象,蘭斯第一時間發現的就是,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宴北的四周形成了一道奇怪的氣場,那氣場將他隔絕在外,無法去接近元帥。
“將軍,戰鬥已經結束了,逃到後面計程車兵已經被重新整合到了一起。”親衛兵在沙嘉的耳邊這麼交代。
“將軍,你也快些撤退吧,那傢伙……”看著那道渾身鮮紅不斷朝著他們靠近的身影,即便是身經百戰的親兵隊長也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戰。
“那傢伙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對抗的,將軍,我們趕快撤退吧,不——”
就在這說話間,宴北離他們已經不足二十米了,看著還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動彈的將軍和可怕的帝國兵器,親衛兵隊長立刻攔在了沙嘉的面前,然後對身邊的隊友吩咐到,“快些帶將軍離開,我來攔住他。”
聽到親衛兵隊長這句話後,沙嘉總算是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反應了過來,清醒過來後他一把推開前面的親衛兵隊長,然後腳踩在欄杆上,手裡僅僅提著把古樸的刀就從高臺上跳下去,毫不猶豫地衝向那道身影。
在下落的過程中,沙嘉一直緊緊盯著那雙銀白的眼瞳,一種絕對的不能逃離的勇氣和決絕從他的心底冒出。
他怎麼能逃呢?
他怎麼敢逃呢?
他要是在這裡因為害怕宴北而逃走,那麼起義軍中從此又有誰還敢和他對抗呢,他不能走,他必須留在這裡。
如果他逃走了,如果作為起義軍精神信仰的將軍都畏懼帝國的走狗兵器的話,那麼起義軍的將士們還有人膽敢再面對宴北,那麼起義軍中將再無士氣可言。
起義軍的成功是克萊夫老師堅守了一輩子的事業,他絕對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起義軍失敗。他一定要守護好老師一輩子的願望。
腦海中尖銳的哨聲已經響到了極點,宴北如今腦子裡除了這道聲音再也聽不見其他的,他已經頭痛欲裂到了極點。
他猛地抬起頭,正好撞進了那雙害他害得如此慘的罪魁禍首的眼睛裡,那是一雙燃著怒火的亮到極點的眼睛,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睛。
腦海中的哨聲突然停住了,宴北的身體一瞬間變得輕飄飄的,周圍突然柔軟的像是雲層之上,空靈的,像是老舊的音樂盒中的音樂在他腦海中響起。
這雙眼睛?怎麼會那麼熟悉。>>
怎麼會?怎麼會溫暖到讓他想要哭泣。
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