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攔他,但顯然攔不住他,只好警惕地跟隨他走進去。
沙嘉走進去才看清那道身影。
那是此時坐在王座上,翹著一條腿正慢條斯理擦拭著手中劍的宴北。
他一頭銀髮一塵不染,眼神淡淡地掃了沙嘉和他身後無數士兵一眼,隨後站起身將手中劍隨意一拋,那劍立刻直直地釘著地上,發出一身噗嗤沒入□□的聲音。
所有人順著劍的方向看去,原來在王座的腳下還躺著一具屍體,他的黑色斗篷在地上凌亂地鋪開,王冠散落,那把劍此時正直直地釘在他的額頭上。
人形兵器21
在看到是宴北的瞬間, 沙嘉背後的起義軍立刻就帶著武器衝了上去,甚至不需要他們的將軍發號施令, 就將那個危險的傢伙團團圍住。
宴北沒有抵抗,仍由他們控制住自己,被套上一層又一層專門給他打造的枷鎖。
昏暗的殿內,小小的灰塵在光束裡起伏。
銀髮男人戴著鐐銬靜靜地站在那裡,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沙嘉,眼底是深深的,讓人看不懂的情感。
在和他視線相撞後, 沙嘉足足愣了幾分鐘,然後才在部下的提醒下回過神來, 他生硬地將頭撇開,
沙嘉帶著起義軍, 還有許多的屍體,以及唯一存活的俘虜, 舊帝國的罪人宴北。
那一場皇宮的大火昭示著這一場漫長的戰爭終於徹底結束。
殘暴專權的帝國轟然倒塌,只知殺戮的帝國兵器被起義軍俘獲,無數民眾走上街頭,如海浪一般狂熱的呼聲要求當眾處決罪人宴北。
昔日南部的孤兒,如今的首席裁決官沙嘉,在聽完下邊管控輿論官員的訴苦後, 他沉默許久。
“就照民眾的意見處理不就好了。”有人誠懇地提出這樣的意見,不少人也紛紛附和他的發言, “也許這樣未必是最合理的,但卻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了。”
但是坐在長桌上首的沙嘉只是靜靜地聽著他們談論, 始終不發一言。
這是戰後重建工作中,原起義軍高層的一次普通會議。
從一開始的平和討論到提到那個特殊名字時, 房間裡的人逐漸分派成兩撥。
在關於那個傢伙的處置問題,有一半人難以壓抑自己憤怒的情緒認為正應該殺了他以洩民憤,另一半比較瞭解沙嘉的卻注意到了他這些天來奇怪的反應,或者是那些原屬於帝國軍,後來隨著加西亞一同改變了陣營的新軍官們,他們大多選擇了緘默不言。
加西亞則是懷抱著巨大的秘密,看著他們討論這個本來應該是新政權最大功臣的傢伙。
在這個問題上,他們爭吵了足足有二十分鐘,直到會議結束,沙嘉全程既沒有阻止他們的談話內容,也沒有說任何維護宴北的發言。
房間裡的人開始陸陸續續走了出去,加西亞也起身走到了門邊,但是走了兩步後他又轉過身衝著沙嘉說,“也許……”
沙嘉抬起頭看向他,其他人也都停下腳步想聽這個宴北昔日的同僚有什麼見解的時候。
加西亞微微一笑,輕輕開口,“也許留他一條命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話音剛落,其他人臉色都是一陣微變,沙嘉的神情也在一瞬間冷了下來,但加西亞沒有繼續說話,拉開門走了出去。
沙嘉神色冰冷地坐在原地心中忍不住想。
又是這樣,那個傢伙從來都不像沙嘉看到的那麼簡單,不管是作為弟弟阿諾的他,還是後來作為敵人宴北的他。
他藏在冰山之下的面容無比複雜,就連那個加西亞都像是掌握著什麼秘密一樣,可是沙嘉卻從始至終都被矇在鼓裡。
想到這裡,沙嘉突然站起身,猛地拉開門衝了出去,沒管一路上受他驚嚇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