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沅第二天沒來得及找哥哥道歉,大清早就被宮裡的人給接走了。
來接她的人是太后身邊的朱嬤嬤,溫沅見朱嬤嬤眼下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溫沅意識到不對勁,心中焦急,趕忙拉著朱嬤嬤問:“可是皇祖母身子哪裡不好?”
“公主……”朱嬤嬤是從年輕時就跟在太后身邊的老人了,如今她這般模樣,溫沅也大概明白了,“太后她老人家其實身體一直不好,這些年看起來康健,其實……”
“唉……”
朱嬤嬤輕輕嘆了一口氣後便再沒了聲響,現在怎麼問都是白費的,溫沅還是得親自去看看才行。
到了宮裡,太后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再沒了往日神采飛揚的模樣。
溫沅剛一見太后這憔悴的面容,豆大的淚珠滑落,“皇祖母……”
“哎喲哭什麼,皇祖母我呀……暫時死不了。咳咳咳……”太后緊緊握住了溫沅的手,“朱嬤嬤就是大驚小怪的,還一大早把你叫來,沒事的,別哭了。”
溫沅不明白,怎麼人會一下子老這麼多,明明上次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一段時日不見,皇祖母就憔悴了這麼多?”
“都是那些藥湯子吊著命,否則這身子早就不行了,傻孩子你也別難過,每個人都要經歷這些事情的。”她慈愛地撫摸著溫沅的頭,“不知道皇祖母能不能看著沅沅大婚了……”
她自己清楚,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怕時日無多,不能撐到看見溫沅成親那一天。
溫沅實在不理解,淚水又重新奪眶而出,“難道皇祖母一直瞞著我們?”
太后只是平靜地笑了笑,算是預設了她的話。
“實在不想讓孩子們擔心,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就算是我也不例外。”
上一個月還能端坐在鳳位上與自己打趣的人今日就變成了這氣若游絲的模樣,溫沅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變故,將頭埋進太后的懷裡痛哭起來。
這麼多年,誰都以為太后的身子不錯,誰能想到她隱瞞了這麼多。
太后吩咐朱嬤嬤從庫房裡取來自己珍藏多年的楠木匣子。
匣子並不華貴,可上面的雕花卻讓人移不開眼睛,能讓太后如此寶貝,可想而知裡面存放了何等珍貴的東西。
開啟木匣子,裡面是兩隻玉鐲羊脂白玉陶紋鐲。
太后將兩隻鐲子都拿出來戴在了溫沅的手上,“好看,沅沅膚色白皙,就適合這羊脂白玉。”
“這是皇祖母我出嫁時太上皇賞的鐲子,這些年來一直放在這匣子裡,唉……我這庫房裡的東西,沅沅有看上的就都拿走吧,反正人老了也用不少了,只是這兩隻鐲子一定要收好……”她靠回到了枕頭上,“今日有些累了,沅沅先回去吧。”
溫沅不肯走,她不確定自己這一走還見不見得到太后了,所以怎麼都不肯離開。
“沒事的,皇祖母這身子還能拖個一年兩年的。”
趕她出來後,甚至她的腳步還沒走遠,就聽見裡面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強忍著淚水回到公主府,看見了正在前廳的院子裡翻草的方回,溫沅這才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一個神醫。
她立馬拉著方回又回到了宮裡,“太后這身體,你能調理嗎?”
方回診著脈一言不發,良久才有些為難的道:“有些棘手……”
眾人升起的希望就這樣被澆滅了,但男人很快又補了一句,“但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我可以治。”
“當真?”
“當真。”
“但是!”就在溫沅慶幸還好沒殺方回的時候,男人突然一個但是給她整抽抽了,“但是什麼?”
還以為會是什麼要緊的大事,沒想到方回竟然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