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
吱啞——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了,一張粗糙紅潤的臉露了出來,是他的室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為什麼這時候回來?
章楚心存疑問。
那男人臉上掛著滲人的笑意,直勾勾地盯著他,朝他走了過來。
章楚沒料想到,匆忙坐起來,但緊接著就被男人掐著脖子按在床上,“小美人,被你哥哥睡過多少次了,嗯?也讓我爽爽,怎麼樣?”
章楚在社會的陰暗面、泥溝里長大,並非人事不懂,他眸中劃過一絲狠厲,在那男人手碰到他下|身的一瞬間就旋擰腰身,一腳重重踢上他面門。
男人慘叫一聲,捂住鼻子,一看血都噴出來了,當下破口大罵,“你個狗日的小婊|子!給老子裝什麼純?”
說著就要擼袖子動手。
章楚飛快地從床上鑽出來,攥緊了拳頭又準又狠地打上他腰窩,男人吱哇痛叫,回過身子想揪起他衣領。
少年章楚光有狠勁兒,力氣不夠,一腳踢過他小腿但男人仍是立住了,自己的脖子反而被高壯的男人掐住。
男人被他兩下弄得滿臉是血,全身疼得想叫,此刻紅了眼睛,手腕不斷縮緊,“小王八蛋,那麼騷還敢跟我裝,看我不掐死你,我不掐死你……”
章楚狠狠瞪著他,手上不斷用力但捍衛不了那雙手臂半分,肺部的氧氣逐漸消耗,他眼眶慢慢充血。
他早過了那個打架只會動嘴咬人的年紀。
就見章楚雙腿猛地一抬磕在男人背上,男人讓他踢得往前矮了幾存,隨後,章楚一伸手指,兩顆柔軟的物體戳上他指尖爆裂——那是男人的眼球。
空氣短暫地凝固了一瞬,下一秒,痛苦的嘶吼聲在整個樓道中響起。
章楚跑下宿舍樓,在工地的人群中找到了周思凡。
周思凡看到他脖子上的烏紫,看到他沾了血的手指,心裡一沉,當即連東西也不收拾,帶著他走了。
又是顛沛流離的幾年,他們躲著聯盟調查局的追查,過著朝不保夕又相依為命的日子。
兩人沒有戶口,出了那件事後更不可能再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但有段時間周思凡盯上了聯盟低保戶的津貼補助。
他腦子活絡,短短几年攢了些“人脈”,於是找人給他們做假證上黑戶,徹底改頭換面後,周思凡愈發無所顧忌,他開始在聯盟地下黑x混日子,那裡面三教九流的人很多,他們剃光頭,紋滿背,黑x與聯盟不同,黑x無國界之分,是一個龐大而複雜的組織,而周思凡剛進去,只接觸到了首都區黑x的皮毛。
他的直隸老大是一個滿臉鬍子的白蘇男人,因為周思凡能打、腦子靈活、對外人夠狠、對手下人夠硬,他升得很快。
不久後,他接到一個大單。
世界銀行行長,愛德蒙,是一個五十五歲的無國界中年男人,他在當天會出席玄中聯盟的一場聽證會議,而黑x的人決定綁架他。
這是從遠在北利聯盟的“總部”下達的命令。
周思凡那時升的位置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剛好派他帶人馬去前線動手。
任務失敗了。
周思凡和一眾人被玄中聯盟的武裝軍制服,又被幾個五大三粗的保鏢狠狠按在地上。
那時周思凡掙扎著,看見了世界銀行行長愛德蒙居高臨下的眼睛。
——那是一雙灰藍色,霧濛濛,彷彿帶著遙遠神性的眼睛。
後來在審訊途中,章楚被帶到了周思凡面前。>/>
再後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章楚被愛德蒙收養,周思凡褪去黑x身份,恢復了原本姓名進入玄中聯盟軍委。
一直至今。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