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步擔保也行,那些殘留的陰晦氣息,只會隨著時間的消散,變成一點點感冒、咳嗽、腸胃炎等小疾病。
至於精神上的影響,那就要看宿主本人的“資質”了。
黑裙少女歪著腦袋,難得一副天真的模樣,卻莫名叫人心裡發涼,“你打算怎麼做到第一步?羅拉已經遠離這一塊了,而一旦她發現我們在跟蹤,她又會拿普通人做寄生物件,重現之前的場景。”
“我們不需要找到她。”青年的眼睛比黑夜中的海浪還要深沉,“不是說了嗎?她會主動接收來自碎片的訊號。”
羅拉漫無目的。
她的靈魂在哥譚的路上游蕩著,這裡有些是她和朋友經常逛街的路,有些是聽說流浪漢聚集所以不敢走的路,還有更多的,則是完全陌生的路。
哥譚原來有這麼大嗎?這個想法在她的腦袋裡,一閃而過。
她的腦子現在很混亂。
生前和死後各種各樣的回憶像是被打穿的萬花筒,在意識裡隨意的扭曲變形、一遍遍的盤旋。
她的腦子現在很清醒。
唯一的、執拗的目標被固定在她靈魂每一處,叫囂著要去把傷害過她的人,從拿她取笑的前男友,到自說自話把她當做獻祭品的邪/教徒,再到想要消化掉她的靈魂的那個惡魔——
原來食物被吃掉的時候,居然是這麼痛的。
她的靈魂被慢條斯理地扯開,泡在高強度的酸裡,承受著無處不在的腐蝕。
無盡的慘痛哀嚎在她耳邊縈繞,這是馬洛嗎?還是別的不認識的獻祭品?又或者說,是她自己?
在看不到盡頭的折磨之中,在她逐漸麻木只希望趕緊解脫的時候,她看見了自己的屍體動了起來……
她沒有活過來,她只是被惡魔當做欺騙【法則】的擋箭牌,連醜陋的身體都被利用到了極致。
當一個人連死後的尊嚴都沒辦法維持,她還剩下些什麼呢?
缺漏的屍體、殘破的靈魂……還有無窮的憎怒。這些醜陋的元素組成了如今怨靈的模樣,任何人看見她,都不會懷疑她是個失去理智、叫人唾棄的瘋子。
在人類五感觸及不到的空間,羅拉猩紅色的、破損的瞳孔在他們身上一觸而過,冰冷的目光像是在獵食的猛獸。
這個時候,她已經從郊外困住惡魔的地方,轉移到了哥譚的市中心裡來。
和寂靜冷清、只有心懷不軌的犯罪分子喜歡盤踞的郊外不同,這裡充斥著享受夜生活的民眾,時不時就有喝醉的酒鬼在路邊高歌一曲,或者是吐在某個過路人的身上,引起一場罵戰。
這是羅拉記憶中,再熟悉不過的的場景。
她不是那種一心只有學習,不善交際的乖乖女。夜半時分和朋友鬼混不回家,早就是家常便飯,尤其是和“親愛的男朋友”待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天下沒有比這更快活的日子。
她在揮霍自己的人生,卻和大多數相同處境的人那樣,認為這才是對青春最適宜的利用方式,他們應該將時間花費在一味的“快樂”上面。
這本來沒有什麼。
有朝一日,長大後的她,或許會因為年輕的輕狂後悔,或許會懷念這些自在的日子,或許會放下負擔坦然面對過往……
她本來應該有很多個可能,但現在,只剩下一種定數:她的骨灰被寄存在狹窄的小盒子裡,那些太大的、未能完全火化的遺骨,則與其他人的骨頭混在一起,被墓園的人當做廢棄物一樣處理。
羅拉本不該因此而痛苦。她已經是個死人了,肉/體的百般折磨,都不會反應到靈魂上來,就像是理髮的時候,被剪去的頭髮那樣。
可是,在拜蒙被驅逐人間之前,他將人類靈魂作為保護的偽裝、最後又因為意外的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