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我們可以找幾個他們喜歡的東西放在墳墓裡面。”黑髮的少年說,“我之前看到過他們在書上的筆記,他們想要把骨灰撒在樹下的來著。反正他們也不想要待在墳墓裡面,和現在也沒差……對吧?”
他與其說是在商量,更像是在說服自己,不要為了父母殘缺的屍體而悲傷。
那些筆記是在德斯蒙特出生前、鮑德溫夫婦尚未加入教派的時候寫的,更準確地說,是鮑德溫先生寫給鮑德溫夫人的。
他不確定自己能否打破家族的詛咒,對未來的計劃一片迷茫,倒是對死亡計劃了不少——其中最關鍵的是,他不希望死後屍體被裝在方方正正的盒子裡面,不管是土葬還是火化,都不是他願意接受的。
再說了,專門做個墓碑的話,那他的愛人豈不是還要每年都來看看他?那她什麼時候能夠真正解脫啊……這種葬禮,明明是對活著的人的折磨。
所以,他在紙上記下了自己真實的想法,期待在他走之後,鮑德溫夫人可以看見,並透過這種方式慢慢忘記他。
但他有一點預計錯誤:鮑德溫夫人沒有等到十幾年後,才看見他當時的構思,而是第二天就剛好看了這本書。
她想了想,也在書裡寫了一句:“可以啊。你先在樹下給我佔個位置,我之後再陪你。”
按照迪恩說的那樣,他們匿名和警察報告了鮑德溫宅子裡的慘狀,迅速就引起了當地警方的轟動——那些非人的離奇死法,只需一眼,就叫人無法從噩夢裡脫身。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超出了人力的範疇,才沒給周遭的鄰居們和唯一一個在外地的孩子,也就是德斯蒙特帶來更大的麻煩。
儘管嘴上說要尊重科學,但就連一向暴躁嚴苛的警長,都沒要求組員們儘快找出這個窮兇極惡的犯罪者,而是對他們不敢去案發現場多待哪怕一秒、勘探時也不斷尖叫放慫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事實上,在那幾年裡,附近但凡是有點名氣的靈媒和“超能力者”,都表示自己賺了個盆滿缽滿。
而那些死者們的身份的證明難度都相當的高,因為他們的基因都被破壞了,只能透過一些通話記錄和證人證言來證實他們的身份——事實上,不肯相信自己的親友就這樣死了的人也大有人在。他們寧願一口咬定這些人只是失蹤了,畢竟沒有直接證據可以提供。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證明了,警局也提供不了屍體……而且他們還得把現場的狀況給捂嚴實了,以免造成舉國上下的恐慌。
不過很顯然,由於涉及層面太廣、光是邊邊角角就足夠驚悚駭人,一些流言還是漫天飛舞。
這件事很快就被交由了聯邦調查局處理,當地警員們都在私底下舒了一口氣。
一些死者被證實是秘密教派的成員,而這凶宅裡又確實擺放著不少的宗教物件,所以探員們找到了密斯卡託尼克大學的教授協助調查。
至於之後發生了些什麼,就不在德斯蒙特的關心範圍之內了。
因為年齡還小,又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探員們更傾向於是他父母知道他們的行動有所風險,才會提前將孩子送到親戚那裡去住,只是沒想到,就這樣天人兩隔。
在耐心又委婉的詢問後,他們很快把這小孩送出門了。
作為鮑德溫夫婦唯一的法定繼承人,在扣除一定稅率之後,德斯蒙特拿到了鉅額的財產。在這之中,自然也包括那棟邪惡的宅子。
德斯蒙特本來想把它給拍賣了,但可惜彼時命案的風頭正盛,沒有哪個買家敢來挑戰,迪恩又說裡面殘留的黑暗力量可能會侵蝕下一批住戶,所以他最終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過這不意味著,他要把這個充滿悲痛回憶的宅子繼續握在手裡。
事實上,在那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