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心閣之下,貼身侍衛打著燈為我向前開路。
跟在我身後的,是頭戴面具的欽差。
鮮有人知,在公淇城城心之下,是佔地比城閣更大的牢獄。城心閣則是在其基礎上的營地,戰爭後才被正式修訂為城主住處。其意義同樣寫明,宋家是為西大陸掩蓋罪行的忠誠奴僕,一切行動皆為維護皇室的安定。
但那天,宋家第一次質疑了皇室的命令。
欽差問道:“我的三個朋友都在下面嗎?”
“在,魔法公會的法師們也在,”我點頭回去看他,“對了,如果你想繼續和我先前走,就得展現你的誠意。這樣我們才能好好交流。”
我就站在石質樓梯的路口等他。
“我恐怕沒有拒絕的權利。”
鹿頭男摘下了他的面具,死命用力地扯下來。後面是個陌生男人面目,長得很普通,沒有特點,我思考半天,但沒在記憶或者記錄中見過這個人,沒印象。
隨後,他又把面具戴上。
“我沒想到你會自己來找我。”
欽差道:“你抓我朋友,我肯定要來救他們出去。”
“是。”
我停頓一下,對他笑道:“說起來,我們兩人挺像的,對外不以真面目示人。我雖然沒有面具,但見過我的人其實不多,應該比你少。”
“我一直就生活在公淇,除了丁奉城沒去過遠行,沒有朋友,也沒有上過學,父親只有我一個孩子,從小呢,我就幫助他做公淇城的批文,給那些檔案蓋章。接受的教育理念就是輔佐皇室安定。”
透過樓下的大門,內裡變得通明起來,我接過侍衛的提燈掛回牆上,和欽差兩人繼續前進。
和普通牢房不同,這些房間更像是實驗機構,看不見明顯的房門鐵鏈,而是呈一字排開,取消了對門設計,燈光也相對明朗。戰爭年代,這裡只關押高階戰犯,宋家就在門口審訊他們。
第一間屋裡是馬乾坤,他被捆在椅子上生死不明,我衝裡面招手,牢頭提起一桶水潑在他頭上,人醒了過來,抬頭看我們兩個。
我試著從馬乾坤臉上觀察,但看不出他對欽差的特殊反應,於是說道:“這個人是馬乾坤,他參與了襲擊我和我的魔法部隊的事件,至少是知情者。但他不肯透露是誰幹的,嘴很硬,所以我昨天砍了他的一隻手。你有什麼頭緒嗎?”
欽差搖頭道:“這我不清楚,也不認識這個人。我手下的魔法師只有那個小女人,事發當天她的去向城主大人你應該知道。就算我有心,恐怕也無法參與這件事。”
我點頭道:“你認為是誰做的?魔法公會?”
欽差道:“這我不敢亂說。我只能和你保證,我與此事沒有關聯。”
“魔法戰爭大會之後,發生在丁奉城的襲擊案件你應該知道吧?”我主動和他坦白道,“那件事是我手下的魔法師們做的,西大陸皇室的命令。目的是取締冕京在魔法公會中的實權地位。”
“所以除了魔法公會的報復,還有可能是前幾天出現的那夥自稱猴子面具的人,就是在聯合釋出會上殺了副會長的那些人。與魔法公會開戰,我們假借了其名義,而他們則對外宣稱,將給予我們更嚴厲的打擊。”
我笑著說道:“所以我把身在公淇城的陌生法師也都抓了。就在後面。”
我和他緩步前進,從第二間牢房開始,每間都有多人,正是這些天來從城裡抓來的。我們路過的時候,他們群情激動,紛紛站起身吼叫——要放他們出去,牢頭只好用棍子讓他們閉嘴。
欽差一邊端詳,轉過問我:“這些人裡有你想要的嗎?”
我答:“應該沒有。丁奉城襲擊之後,我們就回到公淇,皇室也沒有對這件事下達新的命令,所以對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