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那狹窄得仿若僅能容納一縷幽影的縫隙之畔,慕梓宸的身軀恰似一片被疾風裹挾的枯葉,卻又帶著一種決然的敏捷,急速而又無比審慎地朝著那僅存的求生入口側身而去。縫隙宛如一頭蟄伏於暗夜中的洪荒巨獸,正張開它那滿是粗糲岩石壁的血盆大口,每一處凸起的巖稜、每一道猙獰的石縫,都似是巨獸口中森然的利齒,帶著無情的冷酷,狠狠地噬咬著他的衣衫。那衣衫破裂的聲響,仿若暗夜中奏響的一曲哀婉悲歌,絲絲縷縷的布帛在巖齒間被拉扯、被撕裂,似是生命在困境中發出的微弱呼喊。而他的肌膚,亦被這如刀般的岩石無情地劃破,一道道血痕仿若蜿蜒的赤練蛇,悄然地在他的體表蜿蜒爬行,血珠恰似清晨草尖上搖搖欲墜的露珠,緩緩地滲出、凝聚,刺痛之感猶如萬千細密的針芒,輕刺著他的神經末梢,可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卻唯有堅如磐石的信念在熠熠生輝,心中求生意志仿若熊熊燃燒的烈焰,足以焚燬一切阻礙。
歷經磨難,他終如一條靈動且頑強的鱔魚,在與岩石巨獸的艱難角力中驚險勝出,成功擠過那狹窄縫隙,踏入了那一方小小的山洞。山洞之內,陰暗似是一位擁有無上魔力的黑袍巫師,揮動著手中的魔杖,將濃稠如墨的黑暗肆意播撒在每一寸空間,潮溼的氣息仿若一層終年不散的陰霾,沉甸甸地籠罩著一切,又似是一層黏膩冰冷的蛛絲,輕輕纏繞著每一個角落。腐葉與泥土混合的氣味,濃郁得仿若實質化的惡魔之息,刺鼻的味道恰似惡魔那震耳欲聾的咆哮,以一種排山倒海之勢直直衝入鼻腔深處,令人的腸胃瞬間如洶湧澎湃的怒海,瘋狂地翻湧攪動,幾欲將五臟六腑都盡數嘔出。然而,在慕梓宸的眼中,這裡卻宛如喧囂塵世中一座遺世獨立的靜謐孤島,是他在這荊棘密佈、險象環生的絕境裡,唯一能夠安放靈魂的安心之所。他仿若一隻被驚弓之鳥,每一步都似踩在易碎的薄冰之上,輕抬慢放,緩緩地潛入山洞深處。身軀蜷縮成最為緊實的球狀,仿若要將自己融入這無盡的黑暗之中,雙臂如同兩條堅韌的鐵鏈,緊緊環繞著自己,雙手似是兩把密不透風的鐵鉗,死死捂住嘴巴,那緊張的模樣,恰似一隻誤闖獵人精心佈置陷阱的小鹿,在草叢深處簌簌顫抖,雙耳如同一對精密無比的聲吶探測器,全方位、無死角地捕捉著外界的哪怕最細微的一絲動靜,哪怕是一片枯葉飄落的簌簌聲,都能讓他那本就緊繃至極限的心絃,發出一陣幾不可聞的顫音。
且看那追趕者們,沿著溪流匆匆尋覓,慕梓宸的腳印卻在水流那肆意妄為的沖刷與霧氣那狡黠詭異的籠罩下,漸漸失去了蹤跡,仿若被一隻無形無影卻擁有無上偉力的大手,輕輕巧巧地抹去了所有痕跡。那尖嘴猴腮的瘦子,眉頭緊緊皺成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川字峽谷,臉上的不耐煩與惱怒仿若兩團熾熱燃燒的火焰,清晰可見且洶湧澎湃。他扯著嗓子發出的呼喊聲,恰似一道劃破山谷寧靜蒼穹的耀眼閃電,尖銳得足以刺破人的耳膜,極具穿透力的聲波在山谷間來回激盪:“那小子肯定就在附近,大家仔細找找!”眾人聞聲,腳步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戛然而止,旋即又如一群迷失方向、陷入慌亂的螻蟻,在周圍的樹林與岩石間盲目地穿梭探尋。他們的眼神,猶如一群飢餓許久、雙眼冒著幽幽綠光的野狼,閃爍著焦急與貪婪的幽芒,手中的棍棒似是他們延長的手臂,在草叢與灌木叢中肆意揮舞,每一次撥弄都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在這寂靜得仿若死亡深淵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似是不安的幽靈在低低絮語,又似是危險悄然逼近的前奏。
山洞之內,慕梓宸的心跳聲仿若洶湧澎湃、萬馬奔騰的錢塘江大潮,在這寂靜得讓人窒息的空間裡轟然作響,每一次跳動都似要衝破胸腔那禁錮靈魂的牢籠。他雙眼緊閉,眉頭緊鎖,仿若能夾死一隻莽撞的蒼蠅,額頭的汗珠如同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珍珠,顆顆滾落,順著臉頰那微微顫抖的輪廓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