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淡薄的金色光輝仿若細密絲線,艱難地穿透那層層交疊、仿若巨大綠色穹頂的斑駁枝葉,星星點點地灑落在溪邊這片仿若阿鼻地獄的血汙狼藉戰場之上。林風仿若從血池中爬出的浴血修羅,周身衣衫襤褸,破碎布條上沾滿黏稠鮮血,早已辨不清原本色澤,溼漉漉地貼在他那精瘦卻透著鋼鐵般堅韌的身軀上。
他的髮絲凌亂如枯草,幾縷被汗水血水交織溼透的散發緊緊貼於臉頰,順著那輪廓分明卻滿是疲憊與決絕的下顎不斷滑落,滴滴答答地墜入腳下那早已被血水、泥水攪和成暗紅色黏稠糊狀物的泥濘之中。那柄曾在昨夜閃耀奪目、仿若神來之兵的殘劍,此刻似是耗盡了所有靈力與銳氣,光芒奄奄一息,仿若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劍身之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犬牙交錯的缺口,每一道都銘刻著適才激戰的慘烈與殘酷,在晨光下幽幽反光,顫抖於他那因過度用力而青筋暴起、滿是擦傷與血痕的掌心,恰似他此刻搖搖欲墜、卻憑藉著一股頑強執念強行支撐的身軀一般,頑強而又悲壯。
黑衣人呈扇形散開,如同一群餓極了的惡狼,將林風緊緊圍攏在這死亡陷阱的中央。為首的疤臉者仿若暗夜幽靈,緩緩從人群后方現身,他那一雙陰鷙至極的眼睛仿若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死死鎖定著林風,彷彿要用目光將其凌遲。“小子,交出殘劍,留你全屍!”那聲音仿若從牙縫中擠出,冰冷而又充滿威逼。林風仿若聽到世間最可笑之事,“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血水,怒目圓睜,嘶吼道:“做夢!今日便用此劍超度爾等!”儘管那聲音已然聲嘶力竭,仿若破舊風箱拉扯,卻依舊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與視死如歸的氣魄,在這寂靜山谷中迴盪,驚起周遭林鳥振翅高飛。
疤臉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酷殘忍的冷笑,仿若聽到獵物臨死前的無謂咆哮,旋即大手一揮,示意眾人進攻。剎那間,黑衣人仿若洶湧黑色潮水,裹挾著利刃寒光與騰騰殺氣,如餓狼撲食般朝著林風洶湧而去。林風見狀,強提一口已然渙散的氣息,雙手緊握住那殘劍劍柄,高高舉劍指向前方,仿若舉著一面不屈戰旗。他緊閉雙眸,嘴唇急速嚅動,默唸著昨夜從劍中領悟的殘缺劍訣,那劍仿若感受到主人決心,微微顫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卻又振奮人心的劍鳴。
剎那間,一道雖然微弱卻飽含勁道的劍影仿若靈動游魚,從劍身掠出,帶著呼呼風聲,精準地擊退了兩名近身最快的黑衣人。那二人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倒身後數人,一時間人仰馬翻,攻勢稍緩。然而,黑衣人數量眾多,仿若無窮無盡,後續攻勢如洶湧海浪,一波接著一波,片刻不停。利刃仿若奪命毒蛇,從四面八方頻繁襲來,林風左支右絀,疲於招架,身上不斷添著新傷,一道道血口子仿若嬰兒小嘴,汩汩冒出鮮血,迅速染紅了本就殘破不堪的衣衫。
苦戰之際,林風體力急劇下降,視線因失血過多而模糊不清,眼前陣陣發黑。就在意識即將陷入混沌之時,往昔記憶仿若一道溫暖曙光,穿透腦海中的血腥迷霧。鏢局那寬闊練武場浮現在眼前,陽光灑滿場地,父親“鐵翼蒼鷹”林嘯天高大偉岸的身影屹立其中,手持大刀,正對年幼的他進行嚴苛教導。一招一式,父親皆親自示範,不厭其煩糾正他的姿勢、力度與角度,稍有不對,戒尺便落在身上,督促他精益求精。父子倆日常對練的場景走馬燈般快速閃過,父親的聲聲喝令、鼓勵與誇讚仿若還在耳畔迴響,心底湧起一股暖流,仿若春日暖陽驅散寒冬陰霾,源源不斷的力量從靈魂深處湧出,瞬間充盈四肢百骸。
林風猛地睜開雙眸,原本渙散的目光瞬間聚焦,仿若寒星閃耀。他沉心靜氣,依循幼時所學,敏銳地探尋敵人進攻節奏與破綻。只見他身形陡然一轉,劍走偏鋒,放棄正面硬抗,專攻黑衣人下盤。他矮身穿梭於敵群之間,手中殘劍仿若靈動毒蛇,專挑敵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