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很小的時候,你把愛定義為善意施捨的糖果,你總覺得糖果化開的那一瞬間,是愛意最滿的時刻。
後來你上了學堂,你把愛定義為前桌的眼神,你總覺得他(她)眼中含情脈脈,從他的眼裡你能看到很大的世界。
後來你真的愛上了一個人,在牽到他手的時刻,你覺得一切都值得。
你總認為,你抓住了許多愛的瞬間,可是某日你驚覺,最濃烈的愛往往無聲。
愛可以是在你學步時攙扶的手,愛可以是你半夜驚醒時柔情的撫摸,愛可以是傾斜的雨傘,愛可以是失意時不願掛掉的電話。
當你意識到這些時,你已和年輕的他們一樣,古人說這是“養兒方知父母恩。”可是當你孤身一人時,這個應該叫垂死病中驚坐起,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用過很多東西來定義愛的,你說愛一個人要越過綿綿不絕的高山,你說愛一個人是不惜翻遍萬卷書,你說愛一個人,是翻山越嶺的找尋。
可是年輕的你就是不願意看到很晚留下的燈,反覆扔進鍋里加熱的飯,和一番又一番你不想聽到的苦口婆心。
你忽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當看到朋友都玩到了鍾愛的玩具,你哭著去找他們要,他們說希望你考個好成績,然後把玩具遞給了你,作為回應,你不曾考過一次好成績。
後來工作了,他們說希望你離他們近點,你說你是天選,並揹著行李離開他們。
你忽然想起每次你說你好累,她皺皺眉說:“如果我們能幫到你就好啦,對不起啊。”
你腦子轟的炸開,你猛然想到:“如果要說對不起,你好像要說好多個,對不起,沒有拿到好成績,不能讓你炫耀,對不起,沒找到好的工作,讓你還要辛苦,對不起……”
你打算說的,但你沒說,因為你知道,你會得到沒關係。
你無奈,又想到很久之前,你問他們:“養我那麼久,要是後來我對你們不好,你們是不是會覺得很虧?”
他們笑著說:“我們會難過,但我們不會後悔。”
想起這些,你重新定義愛,沒有長篇大論,沒有山海湖泊,只有兩句話:“愛全憑良心,愛是彼此常覺愧欠。”
而且你埋怨每一個不辭而別的人 ,你說憑什麼不能好好道別,直到你也遇到了一個很愛卻不得不割捨的人時,你決心好好說再見,你把地點選在她愛吃的餐廳,但是望著她笑盈盈的樣子你選擇了擱置並一醉方休,你打算編一條短訊,可你越寫越動情,最終哭出聲來,與她打了一晚電話,話多的像個傻子。
最後,你默默的定了最晚的車票,刪了她的聯絡方式,像一個小偷一般鬼鬼祟祟的離開她的生活,你終於理解了曾經那個莫名其妙消失的人,只是你也成了莫名其妙的人。
後來,她給你發了許多短訊,你都咬牙堅持不理,你實在覺得自己現在這七零八落的生活不能在帶上她。
直到有一天,那個資訊沒有再發來,你開始感到惶恐,但是不一會兒,你便已經釋然了,因為你知道,這是報應。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你習慣性的窺探她的部落格,那瞬間,你淚如雨下。
“別看了,我不等你了……”
這配文下是一張合照,只是旁邊的人不是你。
你點起一支菸,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敬月光,說到:“新婚快樂,當然,也祝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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