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暢風像是被種下了一件心事,不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跟蹤狂,而是因為聊天時聊到的話題。
“你會怎麼評判她的畫?”
“如果你告訴我,這只是一個初學者畫的,我是不會評判她的,我倒覺得你做了一件好事。”
“專業的就是專業的,期待你未來成為繪畫大佬。”
“我的志向可不在此,我一直有說我想不停的畫,畫出一條別的路。”
“你呢?你有什麼打算啊?”
這個問題暢風就沒能答出來,其實以往的他是能言善辯的,但是這個問題就好像戳中了他的盲區,於是就在這個問題不久之後,暢風便匆忙的回來,就連顧全留他吃飯,他都婉言拒絕。
他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開始回憶起自己選擇這個專業的歷程,說實話,是父母強迫他選的,如果非說有什麼優點,大概就是未來不愁就業,但是對於這個專業未來,他有什麼樣的安排呢?
他不知道,就好像多年之前只有小學的他,面對著高數題目一樣的無助。
今天死黨丟擲的問題,無異於戳破了他一直隨遇而安的心情,這究竟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他自己也說不清。
倒是想到這樣一個故事,從前有一條魚,一輩子都安安穩穩的生活在水裡,直到有一天,它被農夫釣上了岸,但是農夫心善,隨即又將它放回水裡,就在脫離水面的幾分鐘裡,它看到了天空的浩瀚,完全不同於水裡的死氣沉沉,它興奮地和每條魚分享的這些,全然不顧自己嘴上的傷疤正在淌血。
但是每條魚都疑惑的看著它,因為大多數魚沒有見過外面的天空,所以只覺得他在說些天方夜譚。
今天顧全提出的問題,無異於一個魚鉤擺在了暢風的眼前。
思來想去,他還是掏出了耳機,然後把耳朵堵上,這是他最近才發現的解壓方式,這個方法的發現純屬偶然,緣由就是在軍訓時他不能回家,然後寢室的某些朋友在打呼嚕,導致他無法入眠,第一天他只覺得是自己還沒有適應這個床和這個環境,直到第三天他才去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先是心平氣和的找到了郭海超,然後可憐巴巴的說道:“超哥,有一事想要與你商量。”
“如果是借錢的話,我希望你先借我點錢。”郭海超表情堅定,語氣斬釘截鐵且帶著一絲期待。
因為當時軍訓已經快結束,大家幾乎都已經彈盡糧絕,他能預判到暢風這個問題,再合理不過。
“談錢多傷感情,我不和你談錢!”他拍了拍郭海超的大腿,義正言辭的說道。
郭海超的表情,這才放鬆下來,推了推眼鏡,愉快的進行起接下來的談判。
“啊,今日叫海超兄弟前來,主要是想談談你能不能不要打呼嚕。你也知道我從異地而來,本來就跟床不熟,你這呼嚕打的,我是真的無法入眠,你看看你看看,我兩隻眼睛都快有黑眼圈了。”暢風一通聲情並茂的控訴,讓郭海超臉上有幾分掛不住。
摸著下巴沉思片刻,他搖搖頭說道:“老弟,你我能歡聚在……”
“其實我比你大,你應該叫我哥來的。”暢風直接打斷了他。
“我比你胖,所以我們這裡是按照體重算哥弟關係的 。”郭海超輕描淡寫的反駁道,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訴他,今天這個哥哥他當定了。
那一瞬間暢風愣住了,他也是第一次明白了,原來弱點也可以算是一種長處。
“那郭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打呼嚕,只要你剋制住,不打呼嚕,我就永遠認你當我大哥。”他近乎哀求的說道。
“好兄弟,剛才我很想狡辯,但是聽見你這聲大哥,我決定要努力剋制一下我自己。”郭海超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二人緊緊相擁,像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