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賴床,那人生就是不完整的,因為和顧全約在了下午,所以暢風就毫無罪惡感躺在床上,其實已經睡不著,但仍不願離開溫暖的床。
在學校那個擁擠的小床上,他不止一次懷念過那個溫暖的大床,今天難得實現願望,怎麼會輕易起來?
但是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先是父親用做飯為藉口,開啟了門,然後若無其事的說了一聲:“我不過就是想做個飯,但是這個白菜呀,放在了你的屋裡,哎呀,你要閒的沒事也可以起來,當然了,難得從外面回來嘛,你不起也行。”
說罷這些,暢桐重重的拍上了門,突然的響聲讓他打了個激靈。
他又等了幾分鐘,確定再也沒有人推門的時候,又開始閉目養神。
“咔嚓”一聲,門又被推開,這次是宋曉燕女士,暢風趕忙把被子裹得更嚴實。
"你瘦的跟竹竿一樣,有什麼好遮著的,我問問你。"她的語氣中,帶著三分嘲諷,三分戲謔,四分漫不經心。
隨後他便在暢風的房間打掃起來,把掃帚打的嘎嘎作響,每掃一下,就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
任憑他再怎麼裝聾作啞,此刻也該明白,自己得起床了。
"我現在起床!"暢風趕忙識相的說道。
"哎呀,你再睡會兒吧,不要緊的!"宋曉燕虛情假意的說道。
暢風自然是百般推脫,並麻利的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風兒啊,你姥爺今年的職工體檢又下來了,我和你爸都已經體檢過了,你代替你姥爺去吧。”宋曉燕說著,遞給了他一份體檢單。上面分了很多專案。
“這個老年痴呆檢測我也要嗎?”端詳許久之後,暢風發出了這樣的靈魂拷問。
“做一做對你是沒有壞處的!”
“不做白不做嘛!”
暢桐和宋曉燕二人可謂是夫唱婦隨,把暢風架在火上烤。
他明白,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於是直接推開門去,直奔醫院而去。
因為起得太早,導致他並沒有什麼精神,來到醫院發現醫院人山人海,人們的吵鬧聲匯聚成一團。
他 查外科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手裡的檢測報告看了又看,醫生在一邊,嘟囔著:“你看你,別急別急,不是……還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嘛……”
“大夫啊,你不用安慰我,我食慾不振很久了,只是沒想過還有百分之三十的癌症可能性……”女人說這話時,手也抖個不停。
“無論如何,配合治療!”醫生說這話時,語氣裡滿是堅定,做好了要與死神搶生意的決心。
“要是癌症,那我就不治了,孩子還小,做啥都需要錢,我要是花了錢,又丟了命……”
“不要說了,回家等通知!百分之七十可能是胃穿孔。”醫生背過身,不願在多說一句話。暢風看著這些心裡五味雜陳,畢竟自己檢查的時候,醫生總是笑容滿面,藥自己接著保持,這樣一對比,他便發現了自己的幸福。
他查胸透時,又看見一中年男人,問醫生:“我爸……沒一點可能了?”
“能瞞著就瞞著,你爸爸這個病,只能吃藥延緩,國內還沒有根除的法子……”醫生說這話時,配合著空氣中刺鼻的藥水味,絕望與無助烘托到了頂級。
男人沉默,良久,他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暢風看過許多生離死別的影視片段,他們哭喊,他們嘶吼,他們抱頭痛哭。
而現實中,人們顫抖,人們絕望,人們無話可說。
幸福的人從來都抱怨個不停,不幸的人低頭趕路,直至天明。
他忽然想到柯文哲曾經說過的一段話,其實,老師是園丁,醫生也是,老師的職責是讓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