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這糟糕的一切,哪怕他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去說的時候,其實還是很難開口的。
尤其是暢風的母親宋曉燕還是位小學教師,那這一切就顯得更像一個烏龍了。
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明天先到學校,回來了再說,能瞞一天是一天,能過一天是一天,發生的事情永遠沒有辦法改變,只能花個時間去接受他。
第二天,他蹬著已經生鏽的腳踏車,往學校的方向走去,每蹬一下都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和腳踏車,就像大戰後倖存計程車兵,兩人互相攙扶著前進,去面對一場更大的戰役。
到了學校,雖然整體上還是熱鬧的,但你不難看出,有的人臉上寫滿了滄桑,而有的人喜氣洋洋,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同,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像暢風師傅這樣,已經提前做了兩天心理建設的男人,早已無懼生死,到了教室直接和同學們寒暄起來,班主任嶽鴻看著這一幕,實在是忍不了,直接閃現到他面前。本來打算發火,但是想想都畢業了,於是又壓了壓火氣。
“分查了嗎?直接又在這眉飛色舞?”嶽鴻邊說邊狠狠的瞪著其他幸災樂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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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霍老師前幾天幫我看過了,然後我已經知道了,我是過來幫孫志航看分的……”暢風抓了抓衣角,不安的解釋著。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嶽鴻聽完,放下心來,然後繼續追問。
“還沒有想好,這不還有兩個月了嗎?”暢風撓撓頭,羞愧地說道。
“其實你要是不讀書,我是不太同意的,但是還是看你自己吧,如果你有打算就在我們這裡的職高的話,你記得打電話給我。”嶽鴻邊說邊回到講臺。
其實在她剛當老師時,每每到了這種分別階段,她總會苦口婆心的勸每個學生多少再去上個學,但是隨著教齡的增長,這種場面見的多了,她也從苦口婆心變成了點到為止。
看著班主任往講臺方向走,暢風也無心在嬉笑,他坐在座位上沉思,一會兒回到家應該怎麼說?
他邊想邊張望,正好看到了丁涵同學,她已經開始趴在桌上哭了。
暢風的腦子轟地炸開,他已經分不清自己在想什麼了。究竟是在為她的失敗感到惋惜?還是在為稍後回到家,不知道怎麼解釋而感到頭疼?
其實他是想走到她旁邊去安慰一下的,但是想了許多後果之後,最終還只是靜靜地望著她。
家終歸還是要回的,推開門,父母早已等候多時,他什麼也沒說,父母整齊劃一地搖了搖頭,也什麼都懂了。
“不管咋樣,得告訴多少分啊?”宋曉燕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靜。
“二百五十一……”這個分數像極了一個滾燙的鐵塊,飛速的從嘴裡滑出。
“嗯,吃飯吃飯!”老暢率先動起了筷子,這兩位的操作把暢風看的不敢動了。
“我讓你吃飯!”老暢又重複了一遍,暢風才顫顫巍巍地動起了筷子。
“你看看,你看看,當時讓你好好學習,你那叛逆勁兒啊,要自由,要和諧,現在考的不好了,你又什麼都不敢說……”宋曉燕看著低頭扒飯的兒子,恨鐵不成鋼的說。
暢風這次沒有頂嘴,畢竟這次的確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吃罷飯,他便將自己反鎖在了屋裡,拿出手機,看到好多人給他發訊息。
王顧全:考的怎麼樣?
馮嵐:大哥戰果如何呀?
孫自航:你有沒有幫我查成績?
此時此刻的暢風,也終於看明白五月天歌詞裡的那一句:“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
但是他還是像批奏摺一樣分批迴復,把他那丟人的成績又說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