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韻彎身從腳邊拔起一顆草藥道:“這是三七,能止血散淤,消腫止痛,搗爛了敷上便可。”
春桃隨意瞥了一眼,語含抱怨,“荒郊野外的,如何敷藥?”
她傷的可是臀部,總不能在野外脫褲子敷藥吧?
謝知韻睨了春桃一眼,秀眉輕皺。
許是長年放任在別院無人管束,春桃遠不如侯府婢女規矩恭敬,又許是看他們太好說話,已然忘了尊卑身份。
謝知韻捏緊手中草藥,沉了語氣,“你既受傷了,那便先行回去吧,不用再跟著了。”
春桃下意識反駁,“那怎麼行,奴婢還要帶路呢。”
回去?傻子才回去呢。
這麼多天,她好不容易才尋到機會接近方雲野,怎麼能就此放過。
她年歲已大了,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可常年住在山裡,連個人影都瞧不見,她能嫁誰?
再則,在別院過慣了舒坦日子,她也不肯嫁個尋常人家吃苦受罪。
此次得知他們來別院,春桃高興了許久。謝知行身殘病重命不久矣,她就將念頭放到了謝知熠身上。
若能取得謝知熠青睞,跟著他回侯府做個妾侍,也能做半個主子,安享榮華富貴。
可誰知,謝知熠竟然沒來!
春桃失落了好幾天,又將主意打到了方雲野身上。
方雲野怎麼說也是方家嫡長子,跟著他怎麼也比嫁個糙漢平民強。
春桃想的很清楚,看的也明白,行動的也很迅速。
只可惜,遇上木樨這個蠢貨,壞了她的好事。
現下謝知韻又趕她回去,她才不走呢。
機會來之不易,她一定要引起方雲野的注意,在他們回盛京時跟著離開。
這死寂無人的深山,她實在待夠了。女子花期短暫,她絕不能耽誤在這裡。
“回去的路我們記下了,知道怎麼走。”謝知韻不再給她機會。
春桃還想再說什麼,謝知韻果斷朝後揮手,喚來一名侍衛送春桃回去。
侍衛上前架住春桃的胳膊,硬拖著她離開。
“少夫人,表公子……”春桃掙扎求救。
紀棠善解人意道:“把藥帶回去,可得及時敷上,否則癒合了就無用了。”
春桃聞言,臊的麵皮漲紅作燒,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們繼續往前走吧。”紀棠心情很好地轉身。
木樨憋著笑,同紀棠低聲嘀咕。
謝知韻吐出口悶氣,與方雲野跟在後頭。
“你方才……做的很好。”方雲野緩緩出聲。
謝知韻一怔,旋即耳根開始泛紅,斟酌著問:“表哥可知她的心思?”
方雲野不自在地低咳一聲,“嗯。”
正因知曉,所以才讓她料理春桃。
論情論理,春桃是侯府下人,理該謝知韻處置,他一個大男人,不好當眾損姑娘家顏面。
“表哥是不喜歡她這樣的嗎?”謝知韻趁機探問。
“不喜。”方雲野答的毫不猶豫。
“那表哥喜歡什麼樣的?”謝知韻緊張的屏息,整顆心都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