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墜至半空,將書蓋在臉上百無聊賴昏昏欲睡的唐硯,忽聽屋外響起霧空的聲音。
“唐公子。”
短短三字,勝過天籟。
唐硯瞬時從軟榻上彈起,將書一扔快步往屋外走。
謝知行剛到廊下,迎面撞上從屋中出來的唐硯,有些心虛。
“我扶你。”他伸手假模假樣地扶著唐硯往書房去。
進到書房,唐硯揮開他的手,迫不及待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
“趕緊換回來,憋死我了。”
謝知行好聲好氣的哄慰,“辛苦阿硯,委屈阿硯了。”
“真噁心。”唐硯將人皮面具砸過去。
謝知行雙手接住遞給跟進來的霧空,隨後一邊脫衣一邊道:“阿硯別惱,明日去別院你就鬆快了。”
此去別院一兩月,無緊要事都不會下山,他可自在許久。
正在脫衣的唐硯兩手僵住,皺眉看向謝知行道:“你不覺得你此時說這話,像極了登徒子嗎?”
謝知行眉梢輕挑從善如流,“那你是什麼?良家女子?”
唐硯:“……”他就不該搭理他!
霧空站在一旁,險些憋不住笑。
謝知行手腳利索,已經脫下了外衣,見唐硯才脫了一半,探問道:“要我幫忙嗎?”
“不——需——要!”唐硯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來,脫下外衣扔給謝知行。
謝知行看他真要惱了,摸了摸鼻子不再逗他,只默默將衣裳遞給他。
唐硯接過,快速穿上後換了發冠,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謝知行慢條斯理穿戴好,又整了整衣襟,詢問他今日出去這許久,可有發生什麼事。
霧空剛要回答,唐硯去而復返。
“午膳後你母親來過……”
謝知行微愕,拉開椅子讓他坐下細說。
唐硯沒動,站在原地簡明扼要的敘說。
謝知行聽後點頭,“我知道了。”
唐硯一句多話沒有,轉身開啟門再次走了。
霧空望著他迅疾的背影感嘆,“唐公子走的好快。”
看得出來,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謝知行深吸口氣,調整了下心緒神情,跛著腳回到主屋。
霧空跟在他身後,心底暗暗讚歎:主子的演技真是越來越好了。
日落時分,晚風漸起,謝知行到院中乘涼透氣。
他看著側屋的門,等著紀棠出來。
原以為紀棠又要忙到天黑,卻不想下一瞬屋門就開啟了。
神思遊離的謝知行立時斂神,目光緊盯著敞開的門。
紀棠從屋中走出,一抬眼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她怔了一下,抬步朝他走來。
謝知行瞧著她越走越近,唇角不自覺彎起弧度。
大半日不見,竟有些想念。
“夫君。”
紀棠走近一開口,驚的謝知行愣怔當場。
她喚他什麼?
昨日誘哄著她喚過兩聲後,便再未喚過,此時怎的又突然喚了?還喚的這般……順暢自然。
謝知行腦中陡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怎麼了?可是哪裡不適?”紀棠見他皺眉又沉容,還不說話,以為他身體不適。
謝知行回神,“沒,做了一日木雕累著了吧。”
紀棠揉著手腕道:“還好,明日就可歇很久了。”
紀棠累嗎?當然累了。可她不敢說累,怕謝知行不讓她做。
兩人各懷心事,都有些忐忑發虛。
“世子,少夫人,晚膳送來了。”夏蟬照瑩拎著膳盒朝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