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妍目送齊聿修出府,望著他挺俊的背影,面上有些發熱,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出身尊貴,相貌英俊,溫潤有禮……若她能嫁個如齊聿修這般的郎君該多好。
謝知妍遐想時,身後響起腳步聲。
“今日實在抱歉,諸位慢走。”
定北侯和方氏送賓客出來,謝知妍趕忙站到一旁讓開路。
“侯爺無須多禮,世子病情要緊。”眾賓客邊走邊寒暄寬慰。
惠寧公主離府前更是對方氏道:“世子吉人自有天相,謝夫人不必過於傷懷。”
“承公主吉言,公主慢走。”方氏抬手抹了抹眼角溼潤。
惠寧公主同眾人哀慼出府,上了各府馬車離去。
總算是將所有人都送走了。
定北侯疲憊地沉嘆口氣,同方氏折身往驚瀾院去。
謝知妍遲疑一瞬抬步跟上。
走了幾步,定北侯察覺後道:“你就別跟著去添亂了,去幫你三姐姐打理宴後事宜。”
“是。”謝知妍乖巧應下。
她趕到宴廳時,謝知韻已經在指揮下人收拾殘局了。
“三姑娘,晚宴備下的菜如何處理?這天氣大了,可放不住。”下人前來請示。
今日宴請的都是貴人,菜備的自然也貴,一場席面下來,便是幾百上千兩銀子。
謝知韻蹙眉道:“你們先收拾別的,我去問問母親。”
第一次打理府中內務,謝知韻有些無措。
謝知妍走了過來,大方作主,“總不能浪費了,叫府中人分一分吧。”
下人道:“午宴席面剩了大半,已足夠小人們分了。”
謝知妍瞪著下人沒好氣道:“看來母親平日待你們過於優厚了,竟還嫌多。”
“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為侯府著想。”下人惶聲解釋。
謝知妍冷哼一聲,衝謝知韻道:“這事兒你處理吧,我不管了。”
語罷抬腳離開,去安排其他事務。
謝知韻讓下人先去忙,她則轉身往驚瀾院去。
午後的日頭十分猛烈,照在楸樹碧綠的葉片上泛著微光。
定北侯和方氏進到主屋,方老爺子坐在床前,看著昏迷的謝知行傷神。
“唉,多好的孩子,老天怎就這般不開眼。”
方老爺子悲痛難當,恨不得替謝知行受過。
左右他一把老骨頭了,多活幾年也無甚作用。
可謝知行不一樣, 他才二十二歲啊!
他有凌雲壯志尚未實現,新婚燕爾未留下半點血脈,老天不該如此待他。
“老天啊,你開開眼吧,只要能讓我外孫平安無事,老頭子願拿命交換。”
方老爺子握著謝知行的手,無力祈求。
他一生不信神佛,認定事在人為。可此時此刻,他多希望滿天神佛顯靈,救一救謝知行。
“父親。”方氏和定北侯聽到方老爺子的話,止不住哽咽流淚。
定北侯征戰半生殺伐果斷,受再重的傷遇再大的難都從不流淚,可此時,他沒忍住溼了眼。
若是可以,他也願拿自己的性命交換,換謝知行平安康健,一生無虞。
紀棠早已淚流滿面,哭的喉中哽塞難以言語。
雖早便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當真的看到謝知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時,她還是難過不已。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些日子的相處,謝知行對她的寬容和愛護,她不是看不到感受不到,只是不願正視面對。
她害怕,害怕擁有後再失去,會痛苦難當。
一如現在。
屋中氣氛悲沉,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