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覺得,晚上的事還是得留著晚上來。
是以她果斷拒絕,“不用,我不困,我吃點心。”
紀棠轉過身,隨手拿了塊點頭往嘴裡送。
謝知行不再管她,顧自躺下闔眼歇息。
屋中很靜,紀棠吃了兩塊點心喝了一杯茶水,也覺有些犯困,趴在桌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床上男人悄然睜眼,目光幽深地看向伏在桌上熟睡的少女。
少女很瘦,厚重嫁衣穿在她身上,也掩蓋不住她清瘦的身形,頭上沉甸甸的珠翠,像是快要壓斷她纖細的脖頸。
也不知,她是以什麼心思嫁來侯府,嫁給他這個身殘病重之人。
審視完,謝知行重新闔上了眸子。
紀棠這一覺睡了許久,醒來時只覺脖子痠痛的快要斷了,難受不已。
她皺眉揉著脖頸,緩緩扭頭看向床榻。
謝知行還睡著,紀棠輕手輕腳起身,在屋中活動發麻的筋骨。
忽然,床上的人睜開眼。
“我吵醒你了?”紀棠有些歉然。
謝知行搖頭,向紀棠抬手,“扶我起來。”
紀棠趕忙過去將他扶起。
坐起身後,謝知行拽了下床柱上的紅繩,屋外響起清脆的鈴鐺聲。
下一瞬,屋門推開,照瑩和夏蟬走了進來。
兩人熟練利索的伺候謝知行穿鞋,並端來碗藥給他喝。
“幾時了?”謝知行問。
夏蟬回道:“酉時二刻,外面喜宴已經開席了。”
“世子可是餓了?奴婢這便讓人去傳膳來。”
出去吩咐完,夏蟬返回屋中,同照瑩收拾桌子。
很快,桌子收拾乾淨,下人端著菜餚進屋,擺了滿滿一桌席面。
依常理,新郎該去宴待賓客,新娘子在屋中用飯。但謝知行身體不好,便在屋中同紀棠一道用。
席面很豐盛,但謝知行坐在旁邊,紀棠有些放不開,只吃了個半飽。
用過席面,屋外天色還未沉,下人備了水,讓紀棠先去洗沐。
卸了簪釵進到浴房,紀棠驚呆了。
好大一方浴池!
水上漂浮著紅色花瓣,池臺邊上的鎏金香爐緩吐著煙霧,巾帕澡豆等物一應俱全。
紀棠脫了衣走進浴池,將整個身子浸入溫度適宜的熱水裡,嗅著香爐裡飄散出的香氣,舒服的喟嘆。
這也太舒服了。
一想到謝知行日日這般享受,紀棠就覺天道不公,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也太大了。
頭一次這般享受,紀棠有些貪戀,足泡到水開始變涼後才不舍起來。
紀棠穿好寢衣出來,夏蟬立即帶人進去排水清洗,再重新放上熱水。
如此繁複折騰,等謝知行洗完時,天色徹底黑了下來。
‘吱呀’一聲屋門關上,屋中只剩下兩人。
“還不歇息?”謝知行問坐在妝臺前的紀棠。
“這就來。”紀棠假裝在抹護手膏,邊抹邊起身向床榻走去。
謝知行坐在床沿,只著一件絲質寢衣。
紀棠挨著他坐下,惶然等了片刻,見謝知行沒有動作,緊張地伸手去解謝知行的衣帶。
然她的手剛觸碰到衣帶,就被謝知行一把握住。
“夫人,我這身子你也瞧見了,怕是有心也無力,直接睡吧。”
紀棠聞言愕然睜大眼。
當真?
還有這好事兒?連夫妻之禮都不用行?
紀棠壓下心頭狂喜,乖順地點了點頭,放下床幔後在謝知行身側躺下。
下午睡了很久,加上與陌生男人共臥一榻,紀棠頭腦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