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祖列宗在上,請為棠兒做主。”
紀棠跪在祠堂裡,對著祖宗牌位虔心叩拜,隨後她站起身,乾脆利落地打翻燭臺。
“轟——”香案上的桌幔被點燃,立時躥起灼人火苗。
紀棠下意識後退開,末了又想起什麼,壯著膽子靠近了些,估摸好距離和角度,軟軟倒下。
燃了一夜的燭臺積滿了燭油,供臺和桌幔都乾燥不已,很快便熊熊燃燒了起來。
天剛破曉,一陣晨風吹開半掩的屋門,增旺了火勢,瘋狂的火舌灼舔上紀家祖宗牌位,迅速向四周蔓延。
早起做活的下人,打著哈欠揉著眼,遠遠瞧見火光後瞬間驚醒,急聲大喊。
“走水了,祠堂走水了!”
隨著這聲驚喊,紀府下人呼擁而來,望著隨風跳躍的大火急慌忙開。
“快打水救火!”
“大小姐,大小姐還在裡面,先救人!”
兩名婆子快速衝進祠堂,看到倒在香案前的紀棠,急忙將她救了出來。
“大小姐還有氣,快去請大夫!”
說完抬著昏迷的紀棠快步離去。
晨光熹微中,收到急稟的紀林夫婦匆忙趕來紀棠的小院。
“怎麼回事?”紀林斥問。
婢女道:“祠堂走水,大小姐昏迷不醒。”
紀林夫婦一聽面色大變。
這節骨眼上,紀棠可不能有事!就是死,也得嫁去定北侯府再死!
夫婦二人急惶進屋,見紀棠雙眼緊閉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微黃的面容上沾染了黑灰,凸顯出幾分蒼白。
“大夫呢!”李氏喝問。
下人謹聲道:“已經去請了,應該快到了。”
“姑娘,我可憐的姑娘,這才回來三日,就差點沒了命,這哪是你的家,分明是虎狼窩啊!”
“搶你夫婿逼你替嫁不說,還要你的命,果然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紀棠的婢女木樨撲在床前,拉著紀棠的手放聲哭嚎。
她嗓門奇大,這一嚎恨不得全府的人都能聽見。
出了這樣的事,紀林夫婦慌張起身臉都沒洗一把,本就心焦怒躁,木樨這一嚎,更是叫人滾火煩亂。
李氏轉過身疾言厲色道:“胡言亂語什麼,將她拉下去。”
婢女得令,快步進屋拉走了木樨。
夫婦倆面色難看的在屋中坐下,焦急的等了盞茶時間,大夫終於來了。
一番診治後,大夫回身衝二人道:“小姐無大礙,只是身弱氣虛暈厥了過去,待醒來後喝兩付補氣養身的藥便無礙了。”
夫婦二人一聽放了心,讓下人隨大夫去抓藥。
確認紀棠沒事後,紀林夫婦去了祠堂,盤問下人。
“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祠堂怎會走水?”
下人你一言我一語,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來。
看來這事兒,還得問紀棠。
紀棠在祠堂裡跪了一整夜,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火燒的不大,又發現及時,早已經撲滅了。
然供奉的祖宗牌位受了損,被燒燬了一部分,其餘的也被煙熏火燎的不成樣子。
紀林沉著臉,心中惶然地扶起祖宗牌位,命人歸整清點,將損壞缺失的牌位修復補上。
天漸漸透亮,整個紀府嘈雜忙亂,唯有紀棠的小院清靜的彷彿獨成一片世界。
“姑娘?”木樨關上屋門,望著床上的人低喚。
紀棠眉頭動了動,困頓的睜開眼坐起身,“人都走了?”
“走了。”木樨連連點頭,“姑娘你沒傷著吧?”
紀棠接過木樨遞來的帕子擦臉,“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