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往昔那雲霧繚繞、仿若仙境的淨土,此刻在蒙霄眼中,卻似一座死寂的牢籠,將他困於無盡的悲痛深淵。他身形拖沓,一步步朝著山上攀爬,每一步都仿若有千鈞之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破曉之刃隨意地掛在腰間,劍身上乾涸的血跡訴說著不久前那場慘烈廝殺的過往,神器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可此刻它的強大力量,也無法驅散蒙霄心頭那如墨般濃重的陰霾。
身後,蘇璃的遺體安靜地懸浮著,被一層柔和的靈力光罩籠罩,那是蒙霄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維持的,只為讓蘇璃在這歸途中能少受些顛簸。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投向蘇璃,眼中滿是自責與眷戀,彷彿只要他一閉眼,蘇璃就會在這世間徹底消逝。
“蘇璃,我們到家了……” 蒙霄喃喃低語,聲音沙啞破碎,仿若被砂紙打磨過,隨風飄散在山林間,驚不起一絲波瀾。
行至仙山之巔,那裡有一片靜謐的花海,五彩斑斕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若夢幻之地。蒙霄選了此處,作為蘇璃最後的安息之所。他緩緩蹲下身子,雙手輕柔地將蘇璃的遺體放在地上,如同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寶。手指輕輕拂過蘇璃的臉頰,想要拭去那不存在的塵埃,可觸碰到的,只有一片冰冷。
“蘇璃,你在這裡好好睡吧,以後都不會再有痛苦了……” 蒙霄說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他拿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工具,開始一鍬一鍬地挖掘墓穴。每一鍬下去,都似挖在自己心上,泥土濺起,弄髒了他的衣衫,他卻渾然不覺。
墓穴挖好,蒙霄小心翼翼地抱起蘇璃,將她輕輕放入其中,隨後,又將一件件蘇璃生前喜愛的物件,一一放入墓中。有她彈奏過無數次的古琴,儘管琴身已佈滿裂痕;有她親手編織的花環,花朵雖已枯萎,卻仍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還有那些他們一同遊歷收集來的小石子、小貝殼,每一樣,都承載著一段美好的回憶。
蒙霄站起身來,手中捏著一把新土,緩緩撒入墓穴,口中唸唸有詞:“蘇璃,你放心去吧,這世間的紛擾,你再也不必理會。若有來生,願你一生順遂,遠離傷痛……” 話未說完,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著他佈滿胡茬的臉頰滑落,滴落在墓穴之中,洇溼了一小片泥土。
自此之後,蒙霄便在蘇璃墓前搭了個簡易的草棚,每日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墓前,仿若一尊石化的雕像。他的目光呆滯地望著墓碑,眼神空洞無神,往昔靈動的眼眸,此刻仿若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下無盡的悲傷與絕望。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仙山上,驅散了些許寒意,可蒙霄卻仿若未覺。他依舊保持著昨夜的姿勢,一動不動,任由露水打溼他的衣裳,髮絲上掛著晶瑩的水珠,他也無心擦拭。周圍的花草在陽光滋養下愈發嬌豔,鳥兒在枝頭歡唱,可這一切生機盎然之景,在蒙霄眼中,卻似一場殘忍的諷刺。
葉紫嫣時常前來探望,她看著蒙霄日漸消瘦、憔悴的模樣,心中疼惜不已。這日,她如往常一樣,帶來了一些吃食和乾淨的衣物。走到蒙霄身邊,她輕輕蹲下身子,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一旁,柔聲說道:“蒙霄,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好些天沒好好進食了。”
蒙霄仿若未聞,依舊眼神空洞地望著墓碑。葉紫嫣見狀,眼眶泛紅,她伸手握住蒙霄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你心裡苦,蘇璃的離去,我們都很難過。可她若是在天有靈,定不願看到你如此折磨自己。你還有我,還有這仙山,還有整個靈淵大陸需要你守護……”
蒙霄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仿若想要回應,卻又無力地垂下。良久,他才沙啞著嗓子開口:“紫嫣,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這修仙之路,我走得太累了,如今蘇璃也走了,我實在沒了那份心力……”
葉紫嫣心中一痛,她站起身來,望著蒙霄,語氣堅定:“蒙霄,我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