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上下亂作一團,曾經雕樑畫棟的宅邸如今一片焦黑,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煙味。唐家家主,也就是唐國舅,臉色鐵青,看著賬房先生遞上來的修繕預算,手止不住地顫抖。
“這麼多?!要修繕府邸,竟然需要這麼多銀子?!”唐國舅的聲音尖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賬房先生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回答:“回老爺,府邸受損嚴重,許多珍貴木材都需要重新購置,加上工匠的費用……”
“夠了!”唐國舅猛地一拍桌子,打斷了賬房先生的話,“去,把那些虧損的店鋪都賣了!”
唐國舅的決定迅速傳遍了燕京的商圈,不少人都嗅到了機會,但真正敢出手的卻寥寥無幾,畢竟,唐家要的又急又多,很多家都沒有資金流轉。
然而,一位神秘的買家橫空出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唐家低價出售的店鋪全部收入囊中。
這位買家行事低調,從不露面,只透過代理人進行交易,一時間,燕京商圈都在猜測這位神秘老闆的身份。
有人說他是某個不出世的家族準備再度入世,也有人說這是唐家的死對頭,故意趁火打劫,保不準唐家的火都是這位老闆放的。
溫意棠坐在茶樓雅間,聽著手下彙報情況,嘴角微微上揚。這些店鋪的位置都極佳,正是她擴張商業版圖的好機會。
本來只是想出口惡氣,沒想到還有這個意外驚喜。
唐連遠大火之後便住在了唐家宗祠旁,整日禮佛,將唐家的生意推了出去。
“二弟,本就是唐家嫡子,早就應該接手唐家的生意了,我如今體弱,實在無力管家,還望父親允許。”
唐綏一聽唐連遠主動卸下管家之職,眼神總難以掩飾的興奮。
唐國舅本就一個腦袋兩個大了,如今唐連遠還主動卸下生意之權,他便是再厭棄這個兒子,但也不得不承認唐連遠的才幹是遠超唐綏的。
看著二兒子這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無奈搖搖頭,同意了。
他不覺得,唐家根基穩固,唐綏剛上任就能把生意搞得一團混亂。
“綏兒,你年輕氣盛,做事容易衝動,要多聽聽長輩的意見。”唐國舅語重心長地說道。
唐綏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他早就等不及要將唐家的生意掌控在自己手中,好大展拳腳。
唐連遠在一旁,大病未愈,面色蒼白的注視著父慈子孝的兩人,淡然一笑,一身輕鬆。
夜晚,江月白端著藥碗款款走來,一襲素雅的衣裙襯得她更加柔弱,她將藥碗輕輕放在床頭,柔聲說道:“綏哥哥,大哥也是為了你好。”
唐綏看著江月白,心中五味雜陳。新婚之夜,他無能為力,冷落了江月白,如今看到她如此溫柔體貼,心中更是愧疚。
“月白,我想讓你幫我管理府中事務,你覺得如何?”
江月白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她很快掩飾下去,低著頭,羞澀地說道:“綏哥哥,我怕我能力不足……”
“你是燕京第一才女,我不許你這麼貶低自己。”唐綏握住江月白的手,語氣堅定。
唐家的修繕工作也一同交給了江月白安排。
江月白站在廊下,望著滿地瘡痍,她嫁進來的那日是何等的熱鬧,如今卻被一把火燒了個殘敗不堪。
她伸手撫摸著漆黑的廊柱,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跟她的內心一樣,粗糲,硌人,唐綏不能人事,自己還要委身於唐國舅。
如今,只得利用唐綏的愧疚,在唐家站穩。
“二少奶奶,這是修繕所需的賬目,您過目。”管家躬身將賬冊遞上。
江月白接過賬冊,沉甸甸的,像一塊壓在她心頭的大石。
她翻開賬冊,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