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家裡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不是四合院,也不是老平房,而是磚瓦二層樓新房子。
家裡雖然沒鋪瓷磚,仍舊是水泥築地,卻也乾乾淨淨。
登門拜訪時,他也帶了點薯片瓜子當上門禮。
到了之後他在門外,媒婆進去,先與姑娘母親說。
那姑娘母親走出來,站在門檻上看了看許灼,面孔無悲無喜。
倒有幾分冷淡。
看他衣服褲子八成新,臉面乾淨,有些像城裡人,便覺得不一般。
這也讓許灼莫名鬆了口氣。
“小許同志是吧,進來說話吧。”
姑娘母親先把許灼迎了進去,坐在前廳八仙桌前。
倒一杯水,放幾根茶葉,問了他一些問題。
不是房子車子彩禮,不是三轉一響,第一個問題是家裡情況。
“您問的是原生家庭,還是我現在的家庭?”
姑娘母親愣了愣:“原生家庭?你家還重組過?”
“不算重組,算強拆,是這樣的——”許灼把自己現在狀況說了說,沒有提老許家太多不好,只是說了和老許家不和,自己分戶口獨立了出來。
“那你現在有地方住嗎?”
許灼一聽樂了,連忙道:“肯定沒有,我住生產組。”
姑娘母親忽然笑道:“沒事兒,回頭你可以住到石門村來。家裡房子是新房子,房間比較多比較大。我兩個兒子一個上大學一個當兵,上完大學估計留在海城市工作。這家裡人少了不好,到時候人多熱鬧些。”
不是不是,大姐,答案不是這樣的,你是不是弄錯了?
他連忙道:“我不入贅。”
“沒讓你入贅啊,你放心。”
哈?!
許灼一時間有點傻。
接著姑娘母親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嗎?”
許灼想了想道:“完全沒有。”
姑娘母親笑了:“那挺好,家裡出去的人太多了,留在家過日子就行。”
許灼沉默了下道:“其實我想全國旅遊。”
姑娘母親點頭:“走出去長長見識也挺好的,總比在這小地方一輩子強。”
哈?!
這簡直就是蓋倫出輕語,沉默又破防。
“那個……我窮怕了,想投機倒把。”
這話讓旁邊的媒婆都傻眼了。
不是,你擱這拆自己的臺呢?
“投機倒把?”姑娘母親臉色閃過一陣陰晴,忽然笑了:“你這孩子真會開玩笑,你現在是天授村三個生產組的組長,哪裡需要做這事。其實你家裡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光那一份國營飯店供銷合同你都不用籌錢。”
許灼破防了:“阿姨,您看上我哪一點,您說,我改。”
“你這孩子還真幽默,先前還擔心你會自卑內向,看來阿姨是白擔心了,快去和囡囡聊下吧。”
許灼他媽後悔死來這裡了。
他以為這姑娘他媽對自己起初冷淡的態度,應該是看不上的。
結果弄巧成拙,哪裡能想到這麼搞。
頓了頓,許灼道:“阿姨,我冒昧問下,您女兒考的是哪所大學?”
“就是本市的輕工業學院,讀的是生物什麼來著。”
“不會是生物工程?”
“啊對對對。”
“喔唷……”
許灼真的是被震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