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春光,氣色好到不行地出了門。
謝沅看了她一眼:“歐陽神醫果然名不虛傳,一碗藥就叫你的臉色好了許多。”
“是嗎?”謝昭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以後可要常找神醫治病才行。”
“神醫哪是能說見就見的。”
“那也未必呢。”
今日忠義伯府的馬車侍衛已經趕來了不少,三人分兩輛坐。
顧令璟上了馬車,第一時間對謝沅解釋:“昨日即使神醫施針,謝昭還是昏迷不醒,我擔心她有事,與神醫爭辯起來,這才耽誤了接你的時間。”
謝沅閉著眼睛,臉上透著病態的蒼白。
顧令璟眼中浮起一抹歉疚,緊緊握起她的手,鄭重承諾:“剛才我已經問了含琴經過,也已經叫人去找救你的那位神醫了……我一定會找到他,叫你無病無災。
你我年少夫妻,應該白頭到老才對。”
他語氣誠懇,態度堅定,一如從前情深的模樣。
謝沅眼睫一顫,心軟之下,一句“沒關係”幾乎瞬間就要脫口而出。
“啊——”
外頭謝昭一聲驚叫,顧令璟神色忽緊,拋開謝沅的手就一陣風似的下了車。
謝沅掀起簾子時,他已經趕去了謝昭身邊:“連路都不會走,你還能做什麼!”
話說得嫌棄,他手下卻極其小心地扶著謝昭上了馬車。
不想謝昭剛坐穩,竟反手將他也拽進了車裡。
“我長姐身體不適,你打擾她做什麼?還得我親自看著你!”
顧令璟不知說了什麼,惹得謝昭炸毛,馬車裡吵吵鬧鬧,卻透著異樣的和諧。
謝沅低頭看了看留有他餘溫的手,頓了半晌,緊緊攥起。
半日後到了忠義伯府。
謝昭被顧令璟扶下馬車後,趕忙跟在了謝沅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前問後,關心謝沅。
“長姐,這不是桃頤院的方向吧?”謝昭忽地問。
“先去壽恩堂,再去正院,回府該先給祖母與母親請安。”
說話間,她們已經到了壽恩堂外。
謝昭瞥了一眼距離,立即怒聲開口:“長姐身體不適,婆母便該體諒,拿著規矩當死物,憑白叫人受罪,這是什麼道理?!”
“住口。”謝沅連忙呵斥。
只是她聲量不小,裡頭的人都聽到了。
忠義伯夫人慍怒的聲音傳來:“伯府的長輩從未苛待兒媳,謝家若覺得委屈,一紙休書滾回去就是,一個不下蛋的母雞,也配叫我兒子守著她?!”
謝沅被戳了痛處,心口更加泛疼,本就沒好的身體搖搖欲墜。
謝昭扶著她,臉上雖緊張,眼裡卻也帶著認同和譏誚,高高在上地掃了謝沅一眼。
被父親與謝家如珠似寶養了這麼多年的嫡長女,何等尊貴,若父親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珍視的女兒被隨意磋磨欺負,誰都能來踩一腳,會不會心疼得要泣血呢?
她眼中深藏著嫉妒,唇邊卻不可抑制地揚起一抹輕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