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一向關心她的顧令璟此時也沒了聲音,甚至都沒有察覺到她難看的臉色。
正在此時,異變陡生。
跌跌撞撞的謝昭忽然從路邊躥了出來,看到忠義伯府馬車時她眼睛一亮,正想上前,卻被車身擦過撞倒。
“啊——”
“籲——”
車身猛然一晃,迅速停下。
謝沅坐得不穩,心口直接撞到了桌角上,她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顧令璟忙扶住他。
外頭傳來馬伕的聲音:“哪來的野小子,也敢攔忠義伯府的馬車!耽誤了重病的世子夫人求醫,扒你一層皮都是輕的!”
“長姐救——”
謝昭氣若游絲地喊了一句就暈倒過去,因為聲音太輕,車伕並未聽到。
“何事?”顧令璟不耐問道。
馬伕忙回:“回世子,有個人不知死活地躥了出來,撞到了馬車,奴才只能停下!”
“不必停。”
車裡,謝沅捂著隱痛的心口,對他搖了搖頭,隨後掀起簾子看去。
地上的人被撞倒,側臉正對著車窗,精緻如玉,面若好女。
“怎麼是小弟?”謝沅瞳孔一縮。
聽到這個稱呼,顧令璟身體微僵,眨眼間就下了車。
謝沅被他帶得身體一歪,差點撞到車壁。
她愣愣看著已經扶起謝昭的顧令璟,有一瞬間甚至忘記了身體的疼痛。
“謝昭?謝昭?”顧令璟皺眉喊了兩聲,查探了她的狀態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快步走來馬車前,“夫人先下車。”
謝沅不明其意,但擔憂謝昭的心情佔了上風,扶著丫鬟的手艱難地走了下來。
“算時間,小弟不是應該才出城查案去麼,怎麼會暈倒在這裡?”
顧令璟沒有回答。
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放進車裡,回頭歉意地看向謝沅:“謝昭重傷昏迷,等我送他去了神醫那裡就回來接你。”
越朝禮教嚴苛,他們今日出行只有一輛馬車,即使謝沅與謝昭是血親,也不可共乘一輛。
謝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強忍身體的疼痛開口:“事急從權,我身體很難受,小弟也重傷昏迷,一起上馬車又能怎麼樣?”
“男女大防更重要,一會我要檢視她身體哪裡傷到,你在車上哪能避開?”
顧令璟也曾猶豫,可謝昭的女兒身不能被人發現,一旦叫謝沅知道,以她對謝昭的厭惡,她一定會鬧出來毀了謝昭。
“可我——”
“平時你再討厭排斥謝昭,事關性命,你也該放下芥蒂,別再小家子氣地惦記那點身份之別!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顧令璟俊眉微皺:“你臉色紅潤,可以站立行走,他卻昏迷不醒,不知道傷在哪裡,你便大度些,她不是你後宅中勾心鬥角的對手,而是你親弟弟。”
謝沅捂著劇痛的心口,額間墜下一滴冷汗,那張被京城盛讚昳麗無雙的面容此刻一片慘白,她來不及解釋自己沒有討厭謝昭、沒有勾心鬥角,身體的本能叫她下意識求救。
“可我……我真的好難受,夫君,我撐不到你回來接我了。”
她疼得眼睛都紅了起來,拽著顧令璟的衣袖:“車上可以再起一道簾,我會避開你為小弟……檢視身體,求你不要丟下我……帶我一起走……”
看著她疼痛難忍的模樣,顧令璟遲疑一瞬。
正巧馬車裡的謝昭似乎轉醒,發出一道極低的嚶嚀,彷彿在壓抑痛苦。
他心下一急,立刻甩開了謝沅的手,轉身就上了馬車:“她更需要神醫醫治,我一定儘快回來!”
謝沅眼睜睜看著馬車疾速遠去,這幾日他各種緊張謝昭的面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