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川王這才正眼看向謝昭:“能得皇兄青眼,想來謝大人定有過人之處了。”
謝昭此時也忙壓住欣喜,起身回道:“微臣薄才,不敢當皇上如此讚譽。”
“瞧瞧。”宣文帝指著謝昭,笑呵呵對潁川王道,“謙遜有禮,難得的青年才俊啊。”
潁川王含笑點頭,竟跟著捧起了謝沅:“只是臣弟更欣賞謝大姑娘面對生死淡泊於心的氣節,也只有我錚錚鐵骨的越朝才能養出這樣不畏死亡的烈女!”
謝沅愣了一下。
她哪有不畏死亡,她都怕死了好麼?
而潁川王還在繼續,宣文帝誇了謝昭一句,他就必要誇謝沅兩句。
末了,他環視下首一圈:“本王剛進京,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謠言,雖不知是誰推波助瀾,但謝大姑娘是本王恩人之女,品行必定高潔,若有不利於她的謠言,那定是有人汙衊,本王絕不放過!”
聞言,滿殿譁然。
潁川王是誰?
那是天賦異稟,短短兩年就滅了西晉三十萬兵馬,將西晉邊城官吏將士滅了個乾淨、逼得他們割地賠款的人。
如今西北二十萬兵權還在他手中,還是最受宣文帝看重的皇弟,太子在他面前都得恭敬地叫聲皇叔。
他今夜可以說是罩著謝沅的話一出口,滿殿人都對謝沅多了幾分重視。
謝氏長房雖沒落,但有她姐弟二人在,竟隱隱有了起來的架勢。
可被他們惦記著的謝昭眼中卻極快地劃過一抹陰沉,還有險些藏不住的怨毒。
“謝大人今年二十了吧?”四皇子忽地問道。
“回殿下,下月初三便是微臣二十生辰。”
四皇子點了點頭:“如此青年才俊,可不該及冠之年還未娶妻啊。”
麗妃聞弦知意,立即道:“臣妾那小侄女還待字閨中,皇上見過的,那孩子品貌俱佳,端莊有禮,倒與謝大人般配得緊呢。”
麗妃父親致仕前曾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哥哥林端如今任兩江總督,再加上她本人盛寵多年,稱得上家世顯赫,林家的嫡幼女配謝昭,嚴格來說算是低嫁了。
此時,那位林姑娘看了謝昭一眼,悄悄紅了臉頰。
謝昭卻臉色微變,忙道:“微臣志在為百姓謀福祉,無暇顧及兒女情長,若娶妻,只恐要辜負佳人。”
“謝大人此言差矣。”四皇子道,“所謂成家立業,只有後方穩固,在前朝才能更得心應手,連家都不齊,談何志在天下呢。”
謝昭被他架得一時下不來,只能道:“微臣與長姐相依為命,長姐的家就是微臣的家,且長姐為母,她如今身體尚虛弱,微臣怎能只顧自己成家享樂,而不顧長姐被病痛折磨?”
四皇子以大義挾持,謝昭就以親情將他一軍,後者顧及名聲,也不能再咄咄逼人。
只是那位林姑娘卻目露黯然,再看向謝沅的眼神中含了幾分明顯的不喜。
宣文帝順勢問了幾句謝沅的病情,才道:“太子的病情也愈發嚴重了,不知你帶回來的那位神醫可有法子?”
昨日就見了神醫,卻硬生生拖到今夜才問,還是被旁人提醒的前提下。
太子在宣文帝心中的地位可以想見。
潁川王眼中閃過一抹遲疑:“太子的病情不算嚴重,神醫有十足把握可以治癒。”
他說得這樣篤定,卻沒多少人信。
太子病了這麼多年,一度差點去了,太醫院集思廣益都沒有頭緒,民間張榜來的名醫也沒個進展,怎麼可能說治好就治好?
若是久負盛名的歐陽神醫這樣說,倒還有幾分可信度,可當初第一回治病,太子就與歐陽神醫不歡而散,後者直言太子時日無多,如今他又怎麼可能被一個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