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沅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有些疲乏了。”
聞言,太子自不再久留,再次鄭重道歉後,強行留下賠禮才轉身離開。
謝沅神色恍惚地被含秋扶著回去。
她叫了周嬤嬤來房裡,遣退了所有人。
“嬤嬤可知我自小佩戴的鳳紋玉佩是從何而來?”
周嬤嬤笑了笑:“姑娘忘了?夫人說是先皇后所賜,只是皇后娘娘已然仙逝,他日若有繼後,這鳳紋玉佩難免要惹出更多事端來,便吩咐奴婢好生為您藏好,貼身佩戴。”
天下只此一塊的鳳紋玉佩,放在一個世家女身上,不用想也知道被發現會惹出多少事來。
謝沅自小就知道這玉佩的來歷,但因謝母與先皇后姐妹情深,她從沒有多想過,現在……她卻不得不深想下去。
“可這樣貴重的東西,不該是妥善保管才好麼?母親怎會叫我貼身佩戴?”
“這……”周嬤嬤也疑惑起來,“或許是夫人懷念先皇后吧,姑娘大抵不清楚,您幼時總被夫人抱在膝前,說著先皇后的種種事蹟,您那時沒有記事,但奴婢卻是旁聽了許久的,夫人大抵是傷心表妹早逝,這才叫您貼身佩戴著她的東西,還吩咐過無論如何都不能叫您摘下或是被人看到。”
說到這裡,周嬤嬤有些埋怨:“姑娘您當初要將玉佩送給謝昭那個白眼狼時,奴婢就不同意,您一意孤行,現在……那玉佩是徹底回不來了。”
“……是我太傻。”謝沅眼睫微顫,“母親一片苦心,到底被我辜負了。”
“您能看清那個白眼狼的真面目,焉知不知夫人在天有靈,在提醒著您,您也莫要太自責,今年先皇后忌辰時,您與她解釋解釋,先皇后那樣好的人,也不會怪您的。”
謝沅手指收緊:“先皇后那樣好的人,怪道母親時時叮囑我一定不能忘記她。”
每年先皇后的忌辰,她都會為她上一炷香,因為這是謝母千叮萬囑過的。
她閉了閉眼,不敢再放任自己的猜測。
這到底也只是猜測而已,她也並不知曉真假對錯,事實究竟如何,總要拿證據說話。
可一時之間……她竟然不敢去探尋真相。
謝母當年懷胎十月是真,若她不是她的孩子,那……謝母的孩子呢?
還有薛府的親人,他們那樣好,若不是她的親人,若這一切都是她偷來的親人和溫暖……她要如何面對他們。
“姑娘!”
聽到含秋急迫的聲音,謝沅叫她進來回話。
“姑娘,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訊息,說謝昭竟是當初先皇后那夭折的小公主,傳得有鼻子有眼,不止百姓,連朝堂信的人都不少!”
謝沅還沉浸在方才的猜測中,聽到這訊息也沒有多少反應,聲音極輕:“聖上與太子的偏愛這樣明顯,由不得他們不信啊。”
他們本就在懷疑宣文帝偏袒謝昭的原因,這流言卻是正正對應了他們的疑惑。
“可恨那群勢利眼的!知道謝昭身份前對她罵聲連片,現在竟態度一轉,為她開脫起來了!”含秋氣得不行,“還有將黑鍋扣在您頭上的架勢,姑娘,您快想想辦法吧!”
“辦法……”
辦法當然是有,只要弄清楚她心中的疑惑,就自有了應對方式。
她沉默了許久,直到心口隱隱不舒服起來,這才回過神,吞了一顆藥後往潁川王府去了。
薛老爺與薛老夫人不必問,他們若知道真相,早在潁川王告知謝昭嫡公主的身份時就會起了懷疑,絕不會容她威脅針對這麼久。
或許潁川王知道內情。
而聽到她的來意後,潁川王竟當真沒有推拒的意思,只是微微挑眉:“你問這個做什麼?謝昭的身份是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