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沅淡淡看了她一眼:“樂極生悲,只望你這輩子都如此好運。”
“我得天獨厚,當然會一直好運。”
謝昭接道:“我勸長姐也莫要做出些過激之事,妄想同歸於盡,我與你不同,身後多的是依靠,而你……”她笑了笑,“你只有自己了,若能安分度日,我饒你一命未嘗不可,否則若惹惱了我……就不會是今日這樣輕輕揭過了。”
謝沅也笑了聲,眸中滿是冷意:“既然如此,那你怕什麼?”
迎著她清透的目光,謝昭眼中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慌亂:“怕?只是不願徒生麻煩罷了!”
“畢竟若傷你一千,損我一百,我亦是虧本買賣。”
“那半月後的林老大人七十大壽,我就等你來了。”謝沅看了她一眼,“畢竟禁足的只是顧令璟……當然,你若覺得丟人丟面,不敢來也無妨。”
謝昭眼神陰冷下來。
明知這是謝沅的激將法,幾瞬之後,她還是隻能點頭應下。
林老大人曾是翰林院掌院學士,越朝文人之首,他的壽辰總是花樣百出,但都離不開“文”之一字,今年他更是迎京城才子俱來,以文守擂。
往年謝昭素來是極其積極的,因為能揚名,但今年沒了謝沅提供的文章策論,她即使去也得三思後行。
“若所謂好運是身敗名裂、革職查辦,那我祝你一直好運。”薛鍾晴冷冷諷道。
謝昭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
無論再怎麼安慰自己,都改變不了她身敗名裂、被踢出朝堂的事實。
上書房行走?不過打發乞丐的東西,宣文帝的愧疚也不過如此!
謝沅三人回到薛府後,一下馬車就看到眼眶通紅的薛老夫人,三位舅母正扶著她,看向謝沅的神色間也滿是心疼。
“外頭風大,外祖母怎麼出來了?”謝沅迎上前去。
薛老夫人仔細觀察了她的神色,見她雖有傷心,但眼神堅定清明,心下也鬆了口氣,沒再提那煞風景的話題,只借口道:“膳房做了金絲燕窩,祖母擔心涼了,就來候著你了。”
“對,快些進屋說話吧。”大舅母也拉過謝沅,“在咱們家裡,往後沅姐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謝沅鼻頭一酸,忍淚點頭。
雖然在今日,她徹底失去了從前假象裡感情深厚的弟弟、恩愛有加的夫君,但她身後並非空無一人。
用了些膳食,也穩定住情緒後,她才跟著薛老爺去了前院書房,薛鍾晴不放心,也陪著了。
一進門看到潁川王,她意外一瞬,上前行禮。
“王爺怎得來了?”
“吃了你的長壽麵,自該來為你答疑解惑。”潁川王示意他們坐。
謝沅看向含秋,後者點了點頭:“今日您拿來做樣子的長壽麵……被王爺吃了。”
那一臉不吃浪費的心疼模樣,簡直叫她以為自己想要倒掉的是什麼山珍海味、延年益壽的仙丹。
潁川王則挑眉道:“今日進宮,收穫不豐吧?”
謝沅落座點頭:“除去革職,謝昭分毫未傷。”
薛老爺也有些疑惑:“連姓顧的那個狗東西都捱了四十板子,要去掉半條命,謝昭卻……被寬容得厲害。”
“挨板子這樣的糙事……聖上哪裡捨得叫謝昭挨。”
“王爺言下之意……”薛老爺心裡有了猜測,卻不敢相信。
“謝昭是聖上流落在外的公主。”
潁川王一句話直接將在場所有人都炸了個外焦裡嫩。
“公主?”薛鍾晴不可置信,“就那品行不堪的齷齪玩意兒?!”
謝沅也十分驚愕:“怎麼會……崔姨娘她……”
“她與聖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