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見過對妻弟好過自己妻子的,剛才您弟弟眼淚都還沒掉,他就心疼得跟什麼似的了,現在竟願為她這樣鋪路,總不能是忠義伯世子天生熱心腸吧。”
“他……”謝沅遲疑一瞬,還是搖了搖頭,“曾有男人對他示好,他很厭惡,回來憎惡地泡了一下午的身體,只因那人碰到了他的肩……我不知道旁人是否有龍陽之好,但他絕沒有。”
這也是她之前雖然有過懷疑,卻很快就打消了的原因。
顧令璟並不像有些世家子弟一樣好男風,甚至私底下豢養孌童,相反,他極度厭惡與男人有身體或感情上的糾葛。
聞言,紅纓皺了皺眉:“是我感覺錯了麼?”
她總覺得自己沒錯。
但沒有證據,她也不好堅持己見。
“那夫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含秋問。
謝沅緊緊握著手中的紙,幾乎將它們攥成一團。
在手背上青筋快要爆出來時,她終於聲音沙啞地開口:“去拿紙筆,我要寫和離書。”
是不是龍陽之好不重要了,她也無心再追究對錯經過,但一個人心在哪裡……總能感受得到,從前權當她自欺欺人。
但以後,她想清醒地活著。
聞言,屋裡幾人都震驚地看著謝沅,似乎沒想到她竟這麼果斷。
但若站在謝沅的立場,其實也不過是傷心失望攢足了,這薄薄幾頁紙就成了破開她心防的最後一擊罷了。
見她眼神悲傷卻堅定,含秋同手同腳地去拿了紙筆過來。
拿起筆的一瞬間,謝沅手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閉了閉眼,用幾乎捏斷筆的力道,一字一句地寫下了和離書。
末了,她直接叫紅纓點了自己睡穴,強迫自己睡了一覺,沒再理會忠義伯夫人安排的方姑娘進府一事。
翌日,她多吃了一顆藥,衣著整齊地去了前院。
彼時顧令璟剛下朝回來,見她靜坐等著,他不耐地皺起眉頭:“你又想使什麼花招?我在前朝很忙,你不能像謝昭一樣為我分憂,與我共議政事,就連安分都做不到麼?”
“當然能做到,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知道錯了?”顧令璟眉宇微松,心中雖仍然厭惡四皇子的存在,但想到薛府,還是忍下不耐說道,“謝昭大度,不會與你計較,你回去向母親賠個罪,再去天牢疏通疏通關係,叫令瀟早日出來,她名聲因你而毀,你要擔起責任——”
“去把和離書籤了。”
“令瀟若想嫁人,你就用岳父的人脈為她找好婆家,陪厚嫁妝,她若不想嫁人,你就要擔起她餘生——”顧令璟說沒說完,忽然反應過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她,“你說什麼?”
謝沅眉目冷淡,眼神落在了桌上的紙上。
“簽了和離書,你我橋歸橋,路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