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沅面如金紙,本因為杜若的藥而漸漸好轉的身體似乎也迅速頹敗了下去。
她攥緊手下被褥,手指骨節甚至已經泛起了白,需要極大努力才能勉強叫臉色平靜下來。
“顧伯母。”
謝昭緩步進門,忙上前扶著忠義伯夫人:“今日外頭天冷,您怎麼穿得這樣少?”
忠義伯夫人看到是她,臉色微微緩和。
顧令璟隨後進來,在看到前者臉色蒼白憔悴與一地狼藉時,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母親前來看你,你不出門相迎也就罷了,竟還穩穩坐在床上給她難看,又鬧得家宅不寧,謝沅,你究竟想做什麼?!”
迎著他的冷漠中夾雜不耐的目光,謝沅眼中閃過一抹受傷。
隨後她偏過頭:“我重病在身,神醫交代臥床休養,母親心下不寧,若來我房裡砸了東西罵了人能叫她痛快,我作為兒媳,自不會吝嗇那點東西。”
“你竟還敢倒打一耙!”忠義伯夫人氣極,指著她道,“若非你生事,我的瀟姐兒不會有牢獄之災,而你猶不滿意,僅為往日那點口角之爭,就誣陷她買通謝昭的小廝散播流言,要了瀟姐兒的命!我打你罵你又如何?便是殺了你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聞言,顧令璟動作微頓。
但很快,他就將忠義伯夫人勸離了桃頤院。
後者以為他是因為心疼謝沅,胸中怒火交織:“那樣一個心腸歹毒的攪家精究竟有什麼好,叫你這樣維護,甚至連母親妹妹都不顧?!璟哥兒,你親妹妹還在大牢裡被責打,就快丟了命啊!!”
看著痛哭的母親,顧令璟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愧疚。
“母親放心,我已經與陳府尹透過氣,令瀟只會是皮肉傷,也會有大夫為她診治,身體不會留下暗疾,只等一月後我就去接她回來。”說罷,他頓了頓,“謝沅並非有意針對令瀟,您不要為難她。”
看著忠義伯夫人愈加暗恨的目光,他心中微松。
被盯著找麻煩……謝沅總沒功夫再去勾引四皇子了。
一想到謝沅暗地裡或許對四皇子也是這種愛慕親近的神色,他心下膈應噁心之餘,還存留著一分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怒火。
他只將那歸結於男人的佔有慾。
回到房內,他正對上謝沅猶疑不定的目光。
“你相信我沒有陷害令瀟?”他對忠義伯夫人說的話,她也聽到了。
“當然相信。”謝昭含笑走上前,被侍衛攔住也不生氣,“我們是長姐最親近的兩個人,你品性如何,我們還能不清楚?即使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與矛盾太多,但都是誤會罷了,這並不能成為我們否定你品性的理由啊!”
看著她陌生又熟悉的臉,謝沅本被傷透的心到底還是回暖了一些。
說她心軟也好,沒骨氣也罷,謝昭是她一起相處了二十年的至親,感情深厚非常人可比,而顧令璟是她唯一喜歡的人,更是朝夕相處三年、極盡親密的夫君,即使已經對他們心寒,她卻仍然忍不住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而牽動心神。
“長姐身體怎麼樣了?”謝昭關心問道。
“還好。”
“長姐還在生我的氣麼?”見謝沅態度冷淡,謝昭眼睛微紅,“我……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對,不求你原諒我,只願你不要因為我的錯而壞了自己身體,除了姨娘……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謝沅依舊會對她的眼淚心軟,但這回她卻面色冷淡地撇過頭,不再看她。
“長姐……”謝昭眼淚頓時落了下來,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顧令璟看得心疼不已,忍怒看向謝沅:“她已經道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官叫你報了,御前也被你鬧去了,薛家更已經為你出了氣,我忠義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