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天一日比一日涼爽。
龐嬤嬤起了個大早,就為了去打聽,回馬坡怎麼走,幸好,門房裡有個小廝,去過那個地方,說得很是詳細。
“大少夫人,那地方也不出名,你怎麼突然就想到要去那裡了?”
元婉如可不會告訴她,這是昨夜陸江年提到的地方。
“聽人提起過,那裡有一片菊花,開得不錯,秋天到了,那裡是賞菊的好去處。”
她側頭問正在一旁收拾妝奩的留枝:“怎麼樣,二姑娘和三姑娘可願意同去?”
陸芸是大房的女孩,邀請她容易。
周芳不是個大度的嫡母,若是平時,她定不會邀請陸苗一起了,省得周芳回頭找陸苗的麻煩。
不過,周芳現在估計巴不得她出門呢,一定不會為難陸苗的。
“都問過了,二姑娘請示了大夫人,大夫人當下就許了。”
“三姑娘那邊,二夫人也同意了。”
元婉如笑了笑,看著留枝心照不宣地說了一句:“正合我的心意,趕緊去套車,我們這就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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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陸江年休沐,原本他打算帶元婉如去回馬坡,可惜她不領情。
今兒一大早,他就出門去了,約了孫煥之一起喝茶。
孫煥之穿了一身白色松鶴紋錦袍,風度翩翩,嘴角含笑:“你這傢伙,越來越奸詐了,這一陣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事情,都是你鬧出來的吧?”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承認。
陸江年故作不知,挑眉問他:“五皇子即將大婚,人盡皆知,三皇子出了什麼事?我怎麼沒聽說?”
孫煥之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柿子就砸了過去:“跟我裝!”
這種攻擊,陸江年自然不放在眼裡,看都沒看,伸手一撈,就接住了孫煥之砸來的東西。
他把玩著那顆澄黃澄黃的柿子,抬眼看了孫煥之一眼,真誠說了一句:“北營的事情,多謝了。”
孫煥之擺擺手,也不計較他方才隱而不說的態度,許多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
“不算什麼,他們也是憋足了一口氣,整整五年時間,是個有血性的,都忍不下去了,你挑的時機,還挺不錯的。”
陸江年冷笑一聲:“五年前,蔣瓊初到北營,拿黃將軍父子開刀,站出來替他說話,寥寥無幾。”
“說到底,不過是刀沒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罷了。”
提起這件事情,孫煥之也是一臉陰霾。
黃將軍是他祖父的心腹,為人耿直,剛毅不屈,是一員虎將。
陸江年曾在黃將軍麾下當過參將,彼此也有一段袍澤之情。
那時候,孫煥之的祖父老信國公病來如山倒,最初便黃將軍主持北營的大局。
過了一段時間,皇上令蔣瓊上任,蔣瓊對黃將軍頗為忌憚,暗中使手段,給他安上了一個練兵不力,御下不嚴,縱容下屬將領滋擾周邊百姓的罪名。
當時老信國公病重,孫家顧不上其他的,而陸江年遠在邊疆,也幫不上忙。
還好有太子周旋,才保住了黃將軍的官職,只是調離北營,發派去了邊鎮。
孫煥之嘆息一聲:“趨利避害,人之常情,只是有時候想想,不免心寒。”
蔣瓊身後是誰,大家都清楚,或許有朝一日,天翻地覆,蔣瓊更是一步登天,當然不能輕易得罪。
“只是,祖父當年在北營也不是白待的,除了那些趨炎附勢的小人,還是有一些人,不願意同流合汙。”
陸江年言辭犀利:“但是,他們也沒有足夠的魄力,對抗蔣瓊。”
“若當年,他們能同黃將軍擰成一股,趁蔣瓊根基未穩,上下**,未必不能逼